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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这黑衣人悄声无息、毫无征兆的一屁股震开了厅门。
厅内一桌共九位白衣,皆是呆若木鸡一般端坐着,瞠目结舌的盯着他那后腚。
可谁又能想到这黑衣人此刻更是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还是那肥阿达反应异于常人,似是出于本能一般,破口大骂了一声!
肥阿达乃是辛纵的远房表弟,由于辈份低微,背门坐在了席尾,此刻正是手持鸡腿,回头望月之形。
然而,反应异于常人者,又岂止他一个?
见那黑衣人趁众人大惊时,竟是倏的一转身,飞速奔出,遂将那重逾两百斤的肥阿达托腰举起,高过头顶,再一把狠狠摔了下去!
“唉哟……”
肥阿达一声惨叫响起,或许是过于肥胖臃肿,落地后竟大有弹地而起之势,黑衣人遂一脚踢出,见那肥阿达竟是滚出了三丈远,一头撞上了厅墙,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还有谁???”
随即,听那黑衣人大喝一句!
声音低沉却厚如洪钟,似乎连前院五行星韵大阵上的那口赤铜巨钟,都隐隐共鸣起来,像是在低声求饶一般。
且席间剩余八位白衣听得这一声震天大喝,竟然皆是瑟瑟发抖,声默无言。
既为白衣执法队,定是玄战师无疑了。
而辛家帮平日里又作惯了威福,此时竟是连屁都不敢呲出半个!
其实并非这帮白衣神魂不清,反应不灵,而是在黑衣人现身那刻起,九人中有七人顿觉玄脉被压,境界大落,跌至了玄体境!
显然这位不速黑衣手段极其了得,定非他们力所能敌的!
剩下两个浑然不觉的,当属原本就是玄体境的阿达阿通二人。
而那黑衣人以迅雷之势掀翻了肥阿达后,瘦阿通自是不敢冒然出头,再见众人皆是满脸忌惮之色,又岂能没点自知?
此刻,那居于首座的辛槐起身,脸上挤出几丝难看的笑意,恭敬施礼道:
“前辈佳节来访,我忠烈门执法所有失远迎,还请上座!”
随即,其余众人皆同时起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哟!搬出忠烈门来压老夫?”
“黑衣前辈”戏谑了一句,随即大步朝餐桌前走去,肥阿达足足为他留出了半丈宽的空当。
“尔等鱼肉百姓,欺乡霸市,不为忠烈之事,还敢妄自称忠烈门?忠烈门的脸,岂不是被尔等丢光了?此处山高皇帝远,老夫将尔等杀个干净,又有谁知谁晓?”
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辛家帮众人纷纷面露惭色,无言以对。
“他娘的!伙食还不错!大鱼大肉,老夫让你们吃屁去!”
黑衣前辈遂一手掀翻了桌子,满桌美酒珍馐飞出,纷纷散落众人头顶,却无人敢闪身半寸以避。
见众人这般胆小如鼠的形容,那黑衣前辈却是兀自坐下,翘着二郎腿,又开口道:“把脸抹干净,从大到小,排好!”
眨眼间,八位白衣急忙拭去了头脸上的秽物,整齐排列成一线,却依旧是躬身行礼状,连头都不敢抬。
“免礼!”
黑衣前辈再度喝道。
众人只得有如玩偶一般,倏的直起身子,双手下垂,目视前方不敢移了。
黑衣前辈随即走近那为首的辛槐,不由分说,反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此刻辛槐玄脉被压,半边脸顿时肿如山包!
却依旧强忍着不敢吱声。
“执法所被你带的乌烟瘴气,上下不正!”
随即顺手又是一巴掌!
“不为人事,还妄想调去城里执法!”
另外半边脸立马现出五道指印,紫红似霞!
打完辛槐两巴掌后,紧接着,黑衣前辈又来到那玉冠俏郎辛纵身旁。
辛纵见叔叔辛槐被人此般羞辱,仍是忍气吞声,自当是有样学样,随即咽了咽口水,准备严阵以待。
可他眼神中的躲闪,却是显而易见的!
“旁屋那男童是你绑来的?”
黑衣前辈却未动手,率先问道。
“回禀前辈,不是!”辛纵闻言后,再又添了几分慌乱忌色。
“他娘的!还敢说谎!”
黑衣人说完便是一巴掌甩出!
这一记巴掌似乎比之前打辛槐的那记又重了不少。
听得一声脆响后,那辛纵已是唇破齿飞,口鼻窜血,顿时被破了相,毫无往日的风流形容了。
此时,见黑衣前辈反手那记巴掌呼之欲来,辛纵竟是一手捂着肿胀嘴脸,一手指着那地上昏死过去的肥阿达,痛叫道:“前辈,都是那阿达干的!”
“他娘的!还敢栽赃他人,哄骗老夫!”
可尽管他开口求饶,黑衣前辈反手那记巴掌终于还是应声落下了!
辛纵顿时泪涕横飞,只得双手捂脸,失声痛哭道:“前辈……明……鉴!当真……是阿达所为!”
显然,前辈下手太过刚猛,打得他此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若非是你授意,他又岂敢如此胆大妄为?是也不是?”
黑衣前辈刚一话落,随即一拳挥出,正中辛槐腹处!
见他立马吃痛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了口中残牙与血水。
似是上下不能兼顾一般,一手捂脸一手挡腹,再又求饶道:“是……是……正是晚辈授意!”
“好啊!还当真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大年夜的让人不得团圆……你他娘的有眼无珠……可知那男童是谁……老夫寻他千百度……才寻来这么一出好苗子……欲将其收为门下作为闭关弟子……你他娘的竟敢加害于他……”
只见那辛纵话音刚落,却是遭来一顿暴揍——黑衣人怒斥连连、手脚并用,其间每停顿一次似乎力道便又添了几分,揍得辛纵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可怜可悲的玉冠俏郎未曾想,自己答“不是”,遭了一顿耳光;答“是”,又惹来一顿拳脚。
心中不由得喃喃腹诽道:“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然而,令辛纵始料未及的是,黑衣前辈此次施暴整整持续了半炷香!
最后,似乎也是乏了才停,前辈双拳处已是破开了皮骨,指间滑落的鲜血,已然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那辛纵的了。
施暴者尚且如此,被暴者岂非更惨?
辛纵已然昏死过去,早已四仰八叉玉冠尽碎、披头散发面目全非、头肿如猪七窍窜血!
且周身也已皮开肉绽、碎骨节节了!
可谓惨无可惨!
“他娘的!玄体境就是强悍,真扛揍!”
黑衣前辈笑骂一句后,随即将双拳上的血水朝那第三人胸前抹去。
此刻,众人皆为黑衣前辈的残忍手段吓破了胆,且这前辈声称要收关门弟子,必定是那活了几千岁的老怪物了!
于是,那惨不忍睹的辛纵非但没有让余下白衣心生半丝怜悯,反倒惹来众人心中诟骂千百回!
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岳府那小怪物!
未及星测便让老怪物看中的,不是小怪物还能是什么?
辛槐也默默留下两行浊泪,心中不免大叹了一句:家门不幸!
这时,见黑衣前辈双拳袭来,那第三人却又不敢闪躲,竟然顿时吓得嚎啕大哭!
“慌什么!”
黑衣前辈在他胸前不急不徐的擦完血水,又道:“老夫打累了,你这小子平日里也不干好事,自己掌嘴十下!”
“还有你……你……你……”
当然,未被前辈点到时,辛家帮众人是不敢擅自掌嘴的。
于是,一片劈里啪啦的耳光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行至最后一人处,却又听黑衣前辈道:“你还行!掌嘴就免了,众人之弊,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速去将笔墨取来!”
只见那人闻言后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一溜烟跑出了厅外,不到三息便匆匆取来了笔墨。
这最后一人名为秦书,乃是辛家帮里唯一一位外姓者,当年辛槐从执法所“引路人”晋升为队长后,这引路人一职便交给了他。
“引路人”,虽听着颇有几分深意,却是苦差无疑——逍遥小镇居户上万,每日里前来执法所排队星测的适龄少年,动辄数百之众,皆由他一一引路,也算的是劳苦功高了。
但他一外姓者夹在辛家众人中又岂有好果子吃?不仅排名居末,平日里更要受辛家人冷眼。
当年,这“黑衣前辈”星测时也是由他引路,算有些许情分,于是敲打一番便是作罢了。
而秦书回来时却发现,厅内中央处,此前被这黑衣前辈一掌掀翻的餐桌再度被摆好,且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显然,见这前辈高人要笔要墨的,稍有点眼力见的几人掌完嘴后,便立即将餐桌准备妥当了。
“你叫何名?”
黑衣前辈手执毛笔,朝那为首的辛槐瞪去。
“晚辈辛槐,恭求前辈指点!”
“辛槐,你可听好了!老夫今日只赏了你两巴掌,自是为了日后留一线,将来若是再要行歹不为善,你便好好瞧瞧!”
随即大笔一挥,写下了八个大字,再无多言转身便离去了!
望着前辈远去的背影,除去昏死二人及秦书外,其余六人顿时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且见那前辈高人远去时,双拳依旧滴着鲜血,辛槐心中不由得对前辈关怀一番:“前辈何苦以拳脚击打?您自己不疼吗?”
辛槐不作多想,也顾不上那生死不知的侄子,随即双膝着地朝那桌前爬去。
桌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不为忠烈,当诛如猪!”
……
当岳嵩牵着弟弟回到府内时,正好赶上爷爷派发新年红包!
“爷爷,那陶车已经提前走了,嵩儿在街上恰巧碰上了弟弟,便将他揪了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爷爷的红包是一枚纳戒,内装百余块玄晶!
玄晶可是大陆的硬通货,五角形、紫色晶体、边长两寸一指厚,一块可换得十枚金币。
而纳戒为藏物之用,乃是玄战师出门在外必不可少之物,往年岳嵩是不会佩戴纳戒的。
但这次他却想:来得正好!以后可以给龙吻作个掩护了!
此刻,小鲜在龙吻内一路狂奔疾走,口中竟还发出一阵阵羊吼,有如出招时的呐喊助威声……
虽听着有些不伦不类,但显然,此前岳嵩大闹一番执法所,狠狠惩戒了辛家帮,救出了弟弟,让它也跟着兴奋异常了!
爷孙三人与府内众人皆是乐开了花!
不多久,执法所传来六道悠扬的钟声!
玄神节已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