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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诗宴定在三日后。
虽然秦悠然已经回绝了那日吉庆的提议,不过等到宴会这天,晋王府的马车还是早早就到了大将军府门口等着。
大将军府和晋王府隔着几条街的距离,马车在道上晃晃悠悠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冬日积雪一化,春天果真就来了。
晋王府的小花园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树果树,腊梅还未凋谢,桃树的枝头便已经开始冒出新叶了。
为着这场春日诗宴来的人有不少,秦悠然到的时候,晋王府的小花园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除了皇亲贵戚还有些是京中朝臣的子女。
秦悠然简单和几人打了招呼,便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凉亭坐下。
大约是有些意外这次她竟然没有去跟那些公子小姐们凑在一起吟诗作对,初夏心里有些疑惑:“小姐,尚书府的刘小姐也来了,往年你不是总说刘小姐作的诗最有豁达心胸,方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和她的丫鬟正往暖阁那边去了,小姐您不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吗?”
秦悠然愣了一会儿,终是兴趣索然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飞花令本就是娉婷的强项,她应是参加飞花令去了。”
初夏若有所思:“小姐您当真不参加今年的飞花令了?”
“嗯,不想参加了。”秦悠然拂了拂袖子,目光缓缓移到一旁的假山上方。
天气方才变暖,假山石上的几株杜娟树便迫不及待冒出尖尖准备展开了。
然而种在假山旁边的那几棵美人蕉,却好似迷恋上了刚刚过去的冬天一样,这会儿还只有几片干枯发黄的叶子可怜兮兮地挂在那里,全然没有要复苏的景象。
就好像这场春日诗宴,所有到场的人都为了即将开始的飞花令而准备着,跃跃欲试,却唯独只有她,对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索然,只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耳畔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声音落入耳朵里。
“方才在花园里一直没见到你,没曾想你自己跑这里来了。”
秦悠然思绪被打断,连忙起身朝着来人福了福身:“晋王殿下。”
“免礼。”萧元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有些不明的情愫浮起,说:“这里没旁人,你唤我萧元即可。”
其实萧元已经跟她提过很多次了,不过秦悠然总觉得他到底是皇子,臣女与皇子尊卑有别,还是唤她殿下比较稳妥。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直起腰后,眸光抬起:“晋王殿下找悠然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想找你聊聊。”
萧元说罢,自顾走到桌子边坐下,然后目光快速扫了凉亭四周一眼,问:“怎么不去暖阁那边坐,这里会不会太凉了?”
秦悠然坐回位置上,道:“暖阁里人太多了,这里安静点。”
她表情很淡,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
萧元盯着她的脸宠若有所思了片刻:“这里确实比较安静,不过坐久了恐怕会着凉,本王差人送几个炉火过来吧。”
说着,便朝凉亭外边候着的小厮招了招手,打算吩咐人去置办几个炉火。
秦悠然本质里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连忙制止说:“不必了,晋王殿下,这里天气凉,坐这反而精神一些。”
萧元手臂顿了顿,只得作罢。
他视线移回到眼前,轻吸了口气,终是没能忍住:“你和太子的事,本王都听说了,你……还好吧?”
秦悠然抿了抿唇,提起桌上刚好冒开的水壶,往茶壶里倒满,动作很认真,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略微有些漫不经心:“多谢晋王殿下关心,悠然尚且无恙。”
从前明明那么活灵活现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变得少语寡言,萧元听着有些苦涩:“其实从前本王就不看好你们。”
秦悠然正在往茶杯里倒茶,闻言,动作一顿。
然而这种细微的反应也仅仅持续了一瞬的功夫,很快她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茶盏里添完了茶。
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摆放到萧元面前:“不知殿下何意?”
晋王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到茶盏上:“你跟太子,你们……不合适。”
他终是没有细说,秦悠然淡然一笑。
从前对待这段感情她一直很执拗,太爱一个人,想法也容易变得偏激,从前她就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也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不管不顾地一心只想嫁给萧骆,但现在她忽然很想听听旁人的看法:“殿下从哪一方面看出我跟太子不合适的?”
晋王蹙了蹙眉,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好像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太子天生傲慢,心硬无情,你捂不暖他的。”
话音落下,秦悠然怔住。
脑子里好像有些记忆在这一瞬间浮出了水面。
那是上一世的记忆。
那时,她刚刚被关进天牢不久,她原本以为萧骆只是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再安抚完朝臣之后会放她离开天牢的。可是等啊等,等了七日,在暗无天光的天牢里待了七日,她几乎崩溃,却终究没有等来她想见的人。
后来忽然有一日,萧元去天牢里探望她。
他说:“悠然,你一心一意要嫁给太子,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你后悔吗?”
那时的秦悠然还不知道后面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哪怕被人关在天牢七天了,心里仍对萧骆抱有一丝的希望。
毕竟,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就算再不喜欢她,至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也应该会对她多一些仁慈吧?
然而她想错了。
那时的她,对萧元说:“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嫁给萧骆。”
她爱萧骆,盲目地爱着一个人,哪怕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萧元脸色很难看,同情又惋惜地看了她许久,对她说:“悠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太子根本就不爱你,他配不上你。”
那时的秦悠然岂会看不出来萧骆不爱她,只是她仍在执迷不悟罢了。
她甚至知道自己执迷不悟,却仍不愿清醒地问萧元:“你又不是他,你怎知他不爱我?”
萧元大约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终是不愿再解释什么。
不过,临走之前,他最后怜惜了一句:“至少本王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