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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苏原本是想着边关战事频繁,他在战场上立功的机会也多,只要他在战场上多挣些军功,回去得了嘉赏,到时他向秦夫人提亲求娶秦悠然也便能多一些筹码和底气。
未曾想,两年间竟阴差阳错,他刚立了些军功,还来不及回去向秦夫人提亲,她却早已嫁给了他人。
想到这,卫苏脚下的步伐不由放缓,偏头目光在秦悠然的侧脸上盯了一会儿,问:“小姐,你嫁入皇宫后,住在那里还习惯吗?”
他自小与她当了多年的玩伴,知道她一心向往自由。皇宫那样的地方,宛如监牢一般的存在,她会习惯吗?
秦悠然自顾步伐徐徐,边走边答:“还行吧,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上一世在冷院被关了近半年之久她都熬过来了,现在的明月阁对她来讲,无拘无束且不被人打扰的日子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了。
卫苏其实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太子,太子他对你好吗?”
秦悠然步子一顿,抬起头,看了卫苏一眼。
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卫苏似乎有些不自在,连忙把视线移到了脚下。
秦悠然蹙了下眉宇,忽然很想听听旁人的看法,她问:“苏苏,你有没有觉得,从前我一股脑子追着太子后面跑的样子很傻?”
秦悠然喜欢太子萧骆,曾追着他满城跑的样子满城皆知,卫苏也不例外。
只是那时大家都年少,卫苏一直以为她对太子只是一时的兴趣,总有一天等她长大了,她会知道,也懂得什么样的人才是适合她的。
哪怕他现在建功颇多,将来打了胜仗回去求娶她也是高攀,但至少他自诩自己能给秦悠然想要的生活,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将来,她想留在平京城,他给她安定,她若想出去见世面,他便陪她去浪迹天涯。
可萧骆……
不管他将来能否登上九五之尊,他的身份终究注定无法让她享受安稳或者追逐自由。
卫苏记得从前萧骆一直是不喜欢秦悠然的,他不知道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才最终换来了他的回眸一笑。然不管她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他都替她感到心疼。
像她这样的人,值得全天下最好的人与爱去善待于她。哪怕那个人不是他,也不该是萧骆。
思索良久,卫苏叹了声气:“你不傻,被你追着,却又看不到你好的人才傻。”
卫苏总是很给人面子,这话听得秦悠然心情都好了起来:“也就只有你觉得我好罢了,别人都骂我傻。”
卫苏抿唇:“骂你傻的人,才是真的傻得彻底。”
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说完头也不回,迈起大步继续往前走。
秦悠然不得不加快步子才能追上他的身影。
去拜了父亲和几位兄长,回到营地已是日落时分。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见一名士兵急冲冲跑过来:“卫将军,敌军情况有变,木将军请您马上去帅营商讨对策。”
卫苏眉宇一蹙:“好,我马上去。”
他前脚刚迈开,后脚秦悠然就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战事当前,时间就是生命,卫苏无暇再顾及她,只能默许她的请求,二人快速朝主帅营帐跑去。
帅营中已有五六名将军在那里商讨军情,两人一进去便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营中地图前,木晚英一身铠甲,赫然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
为了混入大军,秦悠然特意也穿上了士兵的军服,虽是一身男装,然而站在卫苏身旁,她的身形难免显得有些娇小瘦弱。
大约再加上路途奔波多日,未能得到好的休息的缘故,秦悠然最近几日瘦了不少,脸色也不比从前的红润。因此看到自家女儿出现在营帐前木晚英竟恍惚了一下才认出她来。
卫苏率先走上前:“木将军恕罪,末将来迟了。”
秦悠然连忙跟上去。
多日未见,她一时有些忘形,“母亲”二字脱口而出。
木晚英原也收到了韩云的请罪,说他阻拦不了秦悠然,已经带着她抵达营地,然而亲眼看到她出现在面前,仍是愣了一下。
然战事在即,她脸上心疼的表情并未持续多久便立刻浮起严厉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我让韩云带我来的。”秦悠然脱口而出。
木晚英皱了下眉心,她自是知道:“他不该带你来的。”
秦悠然担心连累韩云,连忙解释:“母亲,是我逼着他带我来的,母亲不要责怪韩云。”
紧急军情当前,木晚英无暇追究谁的责任:“放肆,军营重地,岂容你说来就来。”
“母亲。”秦悠然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妥,连忙谢罪:“请原谅女儿不懂事,女儿……实在是太想你了。”
“我才刚离京几日……”木晚英叹了一声,“罢了,你先出去吧,我与各位将军还要商讨军机,等得了空再收拾你。”
秦悠然攥了下手心,目光朝在场众人扫了一眼。
在场有不少人她都认识,他们都是父亲当年的下属。看到她出现,他们显然也是惊讶不已。
然,他们脸上更多的,似乎是紧张与迫切的神色,看来军情确实紧迫。
秦悠然不敢耽搁他们商讨要事,致了个歉意,连忙退出了帅营。
走出帅营,秦悠然不由地叹了口气,尔后转身朝后看了一眼。
路上折腾了十几日,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母亲了,却连走上前去跟她好好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况且见方才母亲的表情,她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但愿她的出现不要影响母亲处理军机要事才好。
心里虽然失落,但也不敢在帅营门口多做停留,恰好韩云也过来找她:“太子妃见到木将军了?”
“是。”秦悠然抿唇,目光移到一旁:“不过母亲现在还没空理会我,好像说是陈国那边发生了重要的军情。韩云,你可知发生什么事了吗?”
“倒是有些了解。”韩云轻叹了一声,面色沉重:“陈国敌军得到了周国的支持,根据探子报回来的消息,估计五日内周国的增援就会抵达我宣国边境,届时将对我大军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