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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玲儿郡主
席玥腹中已经成了型的小皇子,终究没能来到这世上看上一眼,席玥在痛失妹妹和孩子的双重打击下,变得憔悴不堪,日日以泪洗面。眼瞧着凤桓宇马上就要登基了,但他却推掉了一切政事,一心扑在席玥身上,变着法儿地哄席玥开心,甚至破例把老丈人升为翰林院侍讲,还赐了离皇宫附近的一座宅子,那可是别人千金都买不到的风水极佳的宝地。惹得木良一阵眼红。想不到他苦苦计划想从精神上击垮席家,却总让他们因祸得福。长女当上太子妃不说,就连死去的小女儿也被追封为安平郡主,以郡主之礼厚葬。因为席双的死是为了席家的平安,几番商量过后,凤帝亲自敲定的封号。就连席父都升为了翰林院侍讲,虽然品级和他相同,但在京都任职比他在穷乡僻壤任职不知道要好多少。木良的妒火燃烧得更旺了,不过好在小皇子也没出生,只要她席玥生不出孩子,席家就猖狂不了多久!木良为了把席家打垮,也是不择手段了。
得知太子妃痛失爱子,各路皇亲国戚纷纷入宫慰问。馨贵妃特意拖了两日才去,还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一见到席玥便握着她的手,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太子妃,节哀啊!这件事儿本宫也难辞其咎啊!要不是我多嘴......”馨贵妃作出懊恼的样子,两眼泪汪汪。旁边的丫鬟附和着,“太子妃,自从知道消息后,贵妃娘娘哭了整整一宿,把眼睛都哭肿了,这不刚消肿就赶来看您。奴婢看着都心疼。”“别说了,是本宫大意了。”馨贵妃和丫鬟一唱一和,惹得席玥赶紧给馨贵妃递上了手帕。“贵妃娘娘,不关您的事儿,是这孩子没有福气啊!”席玥叹了口气。
馨贵妃的嘴角勾起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其实她知道,如果她不演一出苦肉计,凤桓宇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揪出她不说,木良和凤桓实也会受到牵连。演这么一出,其实就想得到席玥的这句话,既然席玥都这么说了,凤桓宇肯定不会再追究什么了。
而得知消息后,凤桓容也赶了回来,当然也少不了凤后心尖上的人——玲儿郡主了。
玲儿郡主是凤后的亲侄女儿,凤后的弟弟常年征战沙场,为国捐躯的时候她还只是襁褓里牙牙学语的婴孩儿。玲儿的母亲也因此抑郁而终,皇后同情她尚且年幼,又没了父母,便从小养在身边,和凤桓容一起长大。其实凤后有意撮合凤桓容和玲儿,毕竟凤桓容也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就凭她对凤桓容的了解,把玲儿托付给他,绝对放心,而且两人看起来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毕竟她百年之后,玲儿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照顾的,虽然凤桓容有时候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凤后知道他绝对可靠。只不过,凤桓容在听说皇后有意撮合自己和玲儿后,竟然向凤帝请旨,跟着一个道士四处游历,常年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凤后送行宴的那日也是很奇怪,怎么凤帝想撮合席双和凤桓容就这么容易,俩人才不过刚刚见面,凤桓容就默许了这条红线,而她想撮合玲儿和凤桓容怎么就这么难呢?!平常凤桓容可是最讨厌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凤后可从来没放弃点他俩的鸳鸯谱,既然席双已经离开了人世,她这算盘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打了,连席珏后来都成了她的算珠。
其实玲儿和凤桓容相处得没有凤后看到的那样融洽。
“喂凤桓容!你回来做什么?”玲儿还没迈进东宫,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当然,不用说,除了凤桓容也没有人这么不着调了。只不过今天的凤桓容居然破天荒地褪去了红色的衣袍,换上一身压箱底的玄袍。当然,他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件颜色暗淡的衣服的,毕竟席双的丧期还没过,又殁了一个小皇子,宫里基本上无人敢穿鲜艳的衣裳,不然脑袋搬家不说,连九族可能都不保了。就连馨贵妃,也假惺惺地换了一身藕荷色散花裙,稍稍收敛了原来的花枝招展。毕竟接二连三的不幸别说是太子妃和席家悲痛至极,连帝后和太子也是十分伤心。毕竟凤帝失去了一个嫡孙,又失去了一个极好的儿媳人选。甚至他都有些担心,万一凤桓容学凤桓宇的样子,玩起了痴情,他岂不是又得操心凤桓容的婚事了?!
又是她?!凤桓容看见玲儿,假装没看见,不禁吐槽,冤家路窄。玲儿一侧身,挡住了凤桓容的去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凤桓容,“怎么,看见本郡主就怕了?!”玲儿冷笑道。这可把凤桓容气坏了,嘴角抽了抽,怕她?!笑话?!“我那是担心你看见我会吓得屁滚尿流。”凤桓容推开玲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凤桓容你粗俗!!!我才不怕你呢!!!”玲儿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还和凤桓容并排走着,俩人暗暗地较着劲儿。确实,她有段时间还挺怕凤桓容的,因为他老是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吓她,不是蜘蛛就是蟑螂,最过分的一次是捉了只耗子放在了她的寝殿,吓得玲儿那是一宿没合眼,一整天都精神萎靡。为此,她不仅向皇后姑母告了状,甚至每天都躲着凤桓容。玲儿对凤桓容说不上讨厌,但肯定也谈不上喜欢,要不是凤桓容用耗子威胁她,她才不会配合凤桓容的表演,在皇后姑母面前装出一副相处融洽的样子呢!
席玥在凤桓宇的苦口婆心下终于收住了眼泪,况且这前来慰问的人络绎不绝,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贵爵。席玥虽然悲伤至极,但好歹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这些人她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凤桓宇的登基需要他们的助力。席玥强忍伤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坐在正殿接待了一个又一个贵客。时而跟着女眷抹抹眼泪,时而对着他们的安慰强颜欢笑。其实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更没有笑容,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凤桓宇和席玥接待了一天的客人,也已经筋疲力竭了,他正欲扶着席玥去内室休息,却看见两个身影走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走到跟前,玲儿已经开始怒刷存在感了,“皇兄,皇嫂!”
凤桓宇和席玥也是一愣,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需要逢场作戏的客人,一天下来,他们的脸都快僵了。凤桓宇有些吃惊,这俩人向来不对付,母后不知道,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现在这俩怎么一起来了,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凤桓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俩人,除了去面见母后,可是从来不同框的,突然同框,倒是让人有些发怵,该不会打起来吧?!
席玥虽然和玲儿没有什么接触,只是在成亲大典和母后寝宫里见过几次,但这孩子活泼开朗给她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和她的席双一样。席玥看见玲儿,就像看见席双一眼,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
“皇嫂,您别难过,小殿下还会有的。”玲儿上前握了握席玥的手,她以为席玥是因痛失爱子而伤心难过,却不知道席双才是席玥心头最大的疼痛。确实,孩子还会再有,但席双只有一个。孩子和她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缘分,而席双却和她共同生活了八载有余。玲儿看着席玥眼底越发浓重的悲伤,有些不明所以,难道她说错了吗?
“皇嫂,双双是我的未婚妻,我会恳请父皇厚葬双双的。”凤桓容难得严肃,确实,自打父皇有意赐婚时起,他就把席双当成了未婚妻,本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谁料阴阳相隔。
席玥有些感动,凤宫让她见证了太多不可能。外人都说天家本无情,却不知天家也痴情。外人都说,帝王不会从一而终,但她却见证了太多至死不渝。
“谁是你未婚妻!!!”席玥还没开口,席珏就冲了进来,一把揪住了凤桓容的衣领。席珏本来就比凤桓容高大,最近勤于练武,力气更是大了不少。
“珏儿,不得无礼。”席玥给席珏使了个眼色,席珏只好乖乖地退到了席玥旁边,走前还用只有他和凤桓容听得到的声音留下句,“双双是我的,不论生死。”
玲儿看着席珏出神,她本以为凤桓宇和凤桓容的长相已经是一流的了,直到看到席珏,才知道什么是极品。她对席珏早有耳闻,虽是席家的混世魔王,但却生的一张好皮囊,那日在宴会上,她无数次地偷看席珏,想让他看自己一眼,只不过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旁边的那个女孩儿身上,从没有发现自己炙热的目光。玲儿从那时开始,便深深地迷上了席珏,纵使席珏的眼睛始终都在席双身上,但玲儿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席珏是席双兄长,只有兄妹之情罢了。其实她不知道,不,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席双其实只是席家的养女。
“那个,你就是席珏吗?”玲儿怯生生地询问,也许是因为席珏的身高,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嗯。”席珏不明就里地看着玲儿,又看了看凤桓容,凤桓容只是幸灾乐祸地给他使了个“你保重”的眼神,看得席珏有些发毛,看来是个难缠的主了。“你是?”
“本郡主......嗯,我叫玲儿。”玲儿在席珏面前异常温顺,之前对平辈都是“本郡主本郡主”的,面对席珏,用的却是“我”。她担心席珏不喜欢盛气凌人的自己,毕竟太子皇兄喜欢的就是温柔体贴的,所以在席珏面前玲儿便一改往日的刁蛮,极尽温柔。女为悦己者容,她甚至每天都在纠结要穿什么衣服,画什么样的妆,虽然不一定能见到席珏,但是她一直坚信那个万一。
为了安抚席玥的情绪,凤桓宇特许席珏在东宫住上几日,席父因为刚刚上任公事繁多不能常常进宫,但席母却时不时进宫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而玲儿郡主也是日日往东宫跑,美其名曰来安慰皇嫂,实际上是想见见自己的心上人了。
席珏确实被玲儿郡主缠得不行,而那边凤桓容倒是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