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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凝视着不悔峰山壁上宫本总司所留下的剑招,心中不由慨叹。
若是自己会拓印之术,将山壁一剑无悔的剑招拓印下来,在江湖中贩卖一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我绝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光大武学。
“佛刀大师,你不是下山了吗?”
连带着咳嗽声,病殃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悔峰上不止佛刀一人,圆无缺和他的两个随从也折返回来。
圆无缺看到佛刀两眼泛光,没想到重返不悔峰,竟有意外的收获。
王五没有回答圆无缺的问题,反问道:“怎么公子也回到了不悔峰?”
“在下下山是为了寻找佛道大师,奈何大师脚程太快,追之不及。回想萧无名前辈最后在峰顶的留招,于是便想回来观摩观摩,看能否从中悟得一二。”
咦,你小子不赖嘛,没看过剧本居然知道萧无名最后的一剑无悔留在了石壁上。
王五露出嘉许的微笑:“公子天资卓绝,竟然瞧得出萧无名在石壁上留下的一剑无悔。”
圆无缺内心骇然,暗想道:“我只不过瞧得出这山壁所留招数是无极剑法的一招变式。佛刀大师却能直接叫出招名!难道无极剑法佛刀大师也精通吗!”
转念又一想:“圆无缺啊,圆无缺啊。你当真是坐井观天,你自己资质愚笨瞧不出来,难道旁人就一定看不出来吗。佛刀大师天赋异禀轻而易举就看出飘渺剑法有剑十一的存在,知晓这一剑无悔,那有什么稀奇呢。”
王五见圆无缺面上阴晴不定,哪里想到他心中那份天人交战,还道这病公子是不是身体有恙。
忽然圆无缺拜倒在地,大声说道。:“今日得闻佛刀大师论剑,才知这十几年的剑都白学了。虽知剑途渺渺,然心向往之。小子厚颜恳请大师收录为弟子。”
甘瓜苦蒂见自家公子居然下跪拜师,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处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五同样大吃一惊,但一瞬之间便恢复了演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可不可。”
圆无缺脸色煞白,不住咳嗽。甘瓜苦蒂想去扶他,却被圆无缺斥开,头微微抬起,望着佛刀,满脸悲戚:“小子自知天资鲁钝,不配做大师的弟子。常言佛度有缘人,小子愿意出家为僧,常侍大师身侧。”
甘瓜、苦蒂急忙叫道:“不可!”
你丫一病秧子还侍奉我?怕不是我照顾你吧。
王五大感头痛,随口瞎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剑道啊,任飘渺有任飘渺的,萧无名有萧无名的,公子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剑道。”
圆无缺一听颇有所悟。
王五瞧着自己瞎掰有了效果,来了兴致,双手背后,双眼微闭似在感受着夜间的清风,虫鸣,花香。
圆无缺和甘瓜苦蒂不敢打扰。
片刻,王五睁开双眼,缓缓说道:“这不悔峰上所留下的剑痕剑招,难道还不够公子学吗?”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圆无缺顿时领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谓欲速则不达,以我现在的根基和资质怎么能学佛刀大师那渊深似海的剑道。万丈高楼平地起,我现在首要的任务应当是学成任飘渺和萧无名这样的境界,此后才有资格学大师的本事。当年我学病剑就是因为急功近利才落得今日下场,唉,竟然还需大师再次提点才能记得教训。”
圆无缺站起身来,朝王五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今日得蒙大师开示,受益匪浅。”
王五不知圆无缺得益了什么,但总之事情好像搞定了。
王五穿越之前就知道这吹牛最重要的并不是语言如何的天花乱坠,而是要先将自己树立成一个高深莫测的能人,如此吹起牛来便事半功倍。
位高权重之人便是一句废话往往也被奉为圭臬。地位低下之人无论说出怎样的真理,也常常为人所耻笑。
而今王五已树立佛刀这一形象,说话之时只需模棱两可,不可言明。接下来听者便会根据需要自行脑补便可。
王五并没有说出任何的答案。听者所认为的答案实际上早已在他们内心当中,只不过需要一个由头诱发出来而已。
甘瓜、苦蒂二人见自家公子不再闹着出家,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随着公子南游,要是一出门就把自家主人搞丢了,回去如何向家主交代。圆无缺现今虽然在圆家地位低下,但毕竟是圆家血脉。
王五找了块大石躺上去呼呼大睡起来
圆无缺盘膝而坐正对留招一剑无悔的石壁,凝神观视,甘瓜苦蒂随侍在旁。
圆无缺并非只看一剑无悔,四周因任缥缈和宫本总司决战而留下剑痕也一一细看。
这越看就越觉得,缥缈剑法和无极剑法精深奥妙,不知不觉间剑术上领悟有进了一层。
先前不悔峰上决战两人棋逢对手行招极快,便是圆无缺剑术造诣颇深也错过不少妙招。凭借眼前山石之上的剑痕,圆无缺在脑海之中将自己融入决战。若自己是任缥缈或宫本总司的对手,该如何对敌。
模拟几次,莫说是涅槃和一剑无悔。便是天葬,一剑无声也胜不过。
圆无缺心知肚明自己脑海中模拟出的任缥缈和宫本总司比之真人还相差甚远。
所修习的病剑绝学比之无极剑法和飘渺剑法也颇有不如。
徒费十年光阴,惹得一身病苦。
圆无缺苦极恼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甘瓜苦蒂见状前来搀扶。
圆无缺推开二人,运功调息。自修习病剑开始,病剑剑意留存于经脉之中,引得十年百病,气虚体弱,功力不复从前。
此刻,圆无缺陡然发现体内病剑剑意,竟然逐渐冰消瓦解。
抬头看了看周遭石壁恍然大悟。原来病剑虽毒虽强,但比任缥缈和宫本总司留在山峰石壁上的剑意却是小巫见大巫。如同白雪见春日,只有冰消瓦解的份。病剑祸根一除,圆无缺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病剑大成,身体复原,当年在北域一剑横行的圆七公子又回来了。
圆无缺抬眼望见山间明月情难自禁,忍不住吟道:“十年百病销残躯,欲问长生乱求乩。妙悟大道解囚锁,广”
被圆无缺吵醒的王五,不耐烦地说道:“圆公子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要稍微有点公德心啊,这些林间虫啊,鸟啊,明天还要早起捕食呢!”
圆无缺站起身向高卧巨石的王五,深深地鞠躬,说道:“佛刀大师慧眼如炬,一早便瞧出了我的隐疾所在。不悔峰山峰石壁留下的剑意便是救治我的良药,无怪大师让我观视这石壁剑意。圆无缺多谢大师再造之恩。”
甘瓜、苦蒂二人一听又惊又喜,也急忙向王五行礼。
王五并未留意他们的话,倒在大石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