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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云骥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小爷这毒乃是姑娘所解,说起来姑娘可算是小爷的救命恩人了,不若以后就跟着小爷吧,小爷定然不会亏待姑娘的。”
迟鱼眸色微凉,声音也冷淡了几分:“小女自在惯了,受不了宫廷的束缚,拂了殿下的美意,还请殿下见谅。”
西野云骥倒也不执着于这个话题:“啊,无妨,横竖爷也无事,便在你这里住上些时日,养养身体。”
迟鱼微微蹙眉:“殿下身体已无大碍,这两日按时服用汤药,再佐以针灸之术,便可痊愈。”
西野云骥眉峰一颤:“那便等好了再说。”
迟鱼有些不虞,垂下眼帘遮去眸中的怒气,若非是对松吹的药有信心,她几乎要怀疑西野云骥没有失忆,但是松吹的药却定然是万无一失的,由此可见,这西野云骥却是是个三心两意的浪荡子,刚刚死了妻子就来撩拨别的姑娘。
迟鱼忿忿不平地回了屋子,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吃自己的醋,更没有注意到她转身的一瞬间,某人偷偷地扬起了嘴角。
翌日,迟鱼心不甘情不愿地前去替西野云骥施针,没想到一推门而入,就看见了一幕倾泻而出的春光。
西野云骥竟然只着了一条薄薄的长裤,侧身躺在榻上。
见她进来也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反倒是十分坦然道:“迟姑娘是医者,想来并不拘泥于表象,为了节省时间,小爷我只好先行将衣物褪去,以便于姑娘施针。”
迟鱼狠狠咬了下下唇,心里头已经骂了千万句渣男,咬牙切齿道:“如此还真是谢谢殿下的体贴了。”
西野云骥微微颔首:“迟姑娘辛苦了,是我该说声谢谢才是。”
迟鱼强忍着怒气,瓮声瓮气道:“大可不必!”
若不是他刚刚拔毒,根基不稳,几乎想要在他身上刺上几个穴位,让他吃点苦头。
迟鱼恼怒地收回金针,连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屋子。
门口的肖天一阵错愕,这迟姑娘好好地来替主子施针,怎么气成这样走了。
西野云骥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对上肖天探寻的眼神,脸色猛地一沉,冷冷的转身回了屋子,倒把肖天弄得一头雾水。
三日后的清晨,迟鱼刚刚睡醒便打发羽衣去赶人。
万万没想到西野云骥却自行来了她的院子,理直气壮道:“小爷我今晨醒来,忽觉心疼难忍,想来是那彼岸花毒遗留下的病症所致,但小爷府中却有急事需处理,只好麻烦姑娘先行随我回府,待治愈了我的心疾,再离开。”
这口气却不是商量,倒像是来通知她一声的。
迟鱼冷笑一声就要拒绝,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气得怒目而视。
他明明是胁迫与她,却摆出一副恳求的样子:“想来姑娘医者仁心,定是不忍心小爷终日被这心疾所扰,如此便辛苦姑娘奔波一趟了。”
说着就扣着她往外拖,隐在暗处的璇玑弟子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贸然动手,西野云骥走了几步还若无其事的回头对羽衣道:“还烦请这位姐姐帮迟姑娘收拾行囊。”
迟鱼再不情愿也没用,被这厚脸皮的渣男拖上马车就这般带走了,一路上西野云骥倒是客气,将马车让给她坐着,自己则骑马并列于一旁。
依旧是一路血腥厮杀回了大都。
几番波折回到熟悉的府邸,却恍若隔世,迟鱼抬眸看了这储君府的牌匾一会儿,眼底浮起几分黯然。
西野云骥在身后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会儿,方才道:“迟姑娘,此来匆忙,便请姑娘屈居在海棠苑的厢房之中,便于及时替我施针,可否?”
迟鱼听得海棠苑三个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沉下了目光,几乎可以确定他没有失忆。
肖家四兄弟也是面面相觑,只有牧云端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嘴角,果然是西野云骥。
迟鱼没有应他,径直走向了海棠苑,让羽轻将她的行囊搬进了侧厢房之内,自己则坐在石凳上望着已经凋零的海棠花微微出神,看来是时候找个借口离开了。
书房——
西野云骥眸光冷沉,连声线也绷得紧紧地:“此消息可属实。”
牧云端沉重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东秦的探子已经坐实了这个消息,牧云昊,已经和东秦的萧王爷结盟了,据说是以边境几座城池相许,不日便会里应外合发动政变,届时他率兵逼宫,萧定乾则挥师北上,犯我边境,令你分身乏术。”
西野云骥紧锁眉宇,眸中寒气更甚:“宫里情况如何。”
牧云端缓缓摇了摇头:“此去苗域,大部分的暗卫都被派去保护你,宫里留下的暗桩不多,已经差不多都被那老匹夫拔除了,现下宫里的除了禁卫军,基本都是牧云府的暗卫,将这王宫守得固若金汤,若我们硬攻,只怕是王上和云歌等人的性命会有危险。”
西野云骥狠厉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他是要与我斗个鱼死网破了。”
牧云端冷笑一声:“宫里传来消息,明日宫宴,大皇子西野云澜要娶牧云菲为妃。”
西野云骥嗤笑道:“他倒是能屈能伸。他向来憎恨我,憎恨我母后,如今有人给了他一个机会,就算他明知道是奢望,也会义无反顾,更何况只是让他娶个声名狼藉的王妃。”
牧云端垂下眼帘,嘴角一抹嘲讽:“他母妃暗害先王后,偏生又遇上他外祖父被弹劾,罪名落实,抄家灭祖,他一夕之间沦为废妃罪妇之子,便将这一腔怨恨都投到了先王后身上,这般贼很捉贼,还真是像极了他那个下作的生母!”
西野云骥不屑道:“跳梁小丑罢了,牧云昊也不过是利用他罢了,这老匹夫还真是野心勃勃,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牧云端突然抬起眸,眼底泛着一丝阴郁的血色:“云骥,到了那一日,将他的人头留给我。”
西野云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