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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大笑几声,“死?只要他们死,把我千刀万剐又如何!”
陆羲禾的心中好像被石头堵住了一般,“千刀万剐容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死无全尸,那些人,依然会逍遥法外,继续他们快活的日子。你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孤鸿眼中几缕酸楚,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会明白呢?人下人的苦楚,她根本就不清楚。
“我答应过你,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她清澈明亮的双眼透过渺渺青烟,显得越发不真实。
“真正的凶手还活着,他们凭什么活着!”孤鸿一拳打在墙上,顿时右手血肉模糊。
“人生很难说的。也许出个门的功夫,就遭遇不测。更何况,是被贬为庶人的齐郡王呢。”陆羲禾不咸不淡地说道。
“其他人呢?”孤鸿一扫从前颓势,只要能报仇,他在所不惜!
陆羲禾把看过的纸张投入炭盆中,那纸渐渐染红燃起来,卷边的残章周围尽是灰烬。
“庆王那老家伙势力不容小觑,要想彻底搬倒他,必须卸了他的左膀右臂。没了那些助力,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陆羲禾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想不到庆王还是个有手段的。即便铁证如山,皇上仍然拿他没办法。
庆王在一日,陆氏便无翻身之地。
庆王在一日,新政便不可能推行。
不过,她相信,庆王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他的所作所为早引得皇上不满,杀心已起,纵有滔天权势也终将归于尘土。
更何况,庆王的那件事,足以将他彻底覆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孤鸿望着她说道,“这件事,我亲自去做。”
陆羲禾点了点头,允许他离开。
孤鸿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微微摇头,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中是少有的迷茫。
孤鸿年少入恶名昭彰的杀手组织凤鸣,因为行事狠辣果断,很快受到上级的重视。从此化身杀人如麻的魔头,为世人所不齿。
后来的他想要摆脱凤鸣的控制,血洗凤鸣的总舵乞灵山,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下凤鸣家主的头。
从此,凤鸣易主,江湖留下了他的无数传说。
有人说他天生煞星,以杀人为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有人说他不近女色,是个怪胎…
谁能想到,这个人人口中的大魔头,为了自由而血洗乞灵山的人,竟然会为自己的亲人,甘愿屈居人下呢?
“小姐!王爷来啦!”绿萝放下手中的托盘,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小姐要不要见他呀~”
宫无命不紧不慢地跟着绿萝走了进来,在得到陆羲禾的首肯后,他一手揪着绿萝的衣领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绿萝本就比他矮许多,如今像小孩子一样被他提起来,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莫要打扰大人。”宫无命放下绿萝,自顾自忙去了。
留下绿萝一人又羞又恼,跺跺脚跑向了厨房。
陆羲禾左臂撑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凋零的秋叶。也许,孤鸿和寒香尘童年时,也似她与哥哥一般快乐无忧吧。
她半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额头细碎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向来明媚的面容染上莫名的惆怅。
宁炎走进来时,便见到这样的画面。他不由得一怔,她总是生机勃勃的,少有如此宁静的时候。
他向她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几步处。不知她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宁炎俯身,顺着陆羲禾的目光看过去。不过是普通的树罢了。
正疑惑的时候,陆羲禾恹恹道,“王爷怎么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宁炎的声音居然有些委屈,他一下朝便赶来看她。
她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羲禾适才从回忆中恢复过来,“自然能。”
如此神情,怕是不开心了。
宁炎猜对了大半,却是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
“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提了一些旧臣的官职,其中包括你父亲的。过不了多久,陆家就会搬回京城了。”宁炎的话仿佛石沉大海,在陆羲禾那里只泛起了一点水花,连涟漪都不曾出现。
“是吗?他们可真是幸运。”陆羲禾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声,整个人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宁炎跟着她微扬嘴角,“笑什么?”
陆羲禾笑不为别的,正是她那滑稽的三姐陆静姝。她一生渴望京城,死活不肯嫁给徐允,与家人闹翻。如今徐允已在京城立足,陆家又重回京城,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
“我那三姐,有趣得很。”她不愿多说,宁炎也不多问。
“你还有心思笑别人,你瞧瞧你,最近为了那个头牌的案子憔悴了多少。来,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说不心疼是假的,宁炎眼见着她瘦了下去,自己急得团团转。
陆羲禾故意磨蹭了许久,见他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在脸上涂了些雪肌膏便随他出门了。
一向最烦莺莺燕燕的楚王与女官陆大人结伴出行,本事就是一桩奇闻。
如果不是宁炎恶名在外,那些好奇的京城子弟估计已经把脖子伸到面前来了。
说起来,陆羲禾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街上逛一逛了。上一次,似乎也是宁炎陪着自己。只不过,那时候两人估计还是相看两生厌。
这想法要是被宁炎知道了,他一定会拍桌怒起,生厌的明明只有她!
天知道那时候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无比嫌弃和厌烦,偏偏又因为他的权势耐着性子忍受。
还好,只是那时候。
宁炎低下头,眼神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陆羲禾慢慢停下脚步,时不时地往一个摊子上看去。
她一直看的,似乎是一盏兔子灯?
“喜欢那个?”宁炎说着,人已经走到摊子前,扔给那老板一两银子,“这个我要了。”
“公子,这太多了。”那老板连连摆手,
陆羲禾见此嫣然一笑,轻快地走向他,在他身旁站定,笑眯眯看着他。
“盯着我做什么?我好看吧?”宁炎转头问道,察觉到那老板的目光,顿时极冷的目光看向那人。
那老板连忙把兔子灯递给他,再不多说一句。
“好看。”陆羲禾一边说着,一边摸上那盏兔子灯,“只是,一盏灯一两银子,总觉得亏了。”她说得委婉,根本就是亏大了!
“你若是喜欢,我把全京城的灯都买了给你。”宁炎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极为认真。
“哎,家大业大的人出手就是阔绰。”陆羲禾原本无意的一句话,却被宁炎抓住了。
“不必羡慕,我的早晚都是你的。”他挑眉笑道,“莫不是,有人已经等不及想要嫁给我了?”
两人说话声虽不至于被人听去,可是陆羲禾仍然闹了个大红脸,“谁说要嫁你!少做梦了!”说罢快走了几步。
“诶?那不是楚王吗?”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诧异道。
白衣胜雪的男子随即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下方路上,神态似乎颇为亲密。
“太子殿下,下面的确是楚王和陆大人。”德胜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太子不高兴。说来也奇怪,近日太子的情绪越来越难以琢磨,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杯,那两道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连带着上好的茶也觉无味。
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讨厌看见他们两人同行,每每遇见,总觉得莫名烦躁。
“想不到楚王也有开窍的一天,旁边的那位女子是什么人?倒是个有本事的。”坐在太子对面的男子正是太尉之子慕容彻。
太子敛去眼中的深意,“一个小女官罢了。”
“连楚王都有了新天地,殿下可要抓点紧了。”慕容彻开玩笑般说道,眼却不自觉向窗下瞟去,那二人早已走远了。
太子笑笑,并不言语。
“说来这个小女官倒与殿下有缘,殿下每每想要对付什么人,她总能歪打正着。”
“孤很欣赏她。”太子如是答道。
慕容彻折扇在左手敲了两下,“只是欣赏吗?”他可不是瞎子,他和太子一同长大,他太了解太子了。太子本就情感淡漠,心中有十分的情谊,面上只有三分,口中仅有一分。
“慕容兄一直谈论她,可是对她感兴趣?”太子似是开玩笑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慕容彻笑了笑,忽觉不能再说下去,于是转移话题道,“如今庆王失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今后的路,只怕更不好走。”
太子眼中一抹轻蔑飞逝而过,“庆王此人,眼高于顶,好大喜功,早失尽人心。他倒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看不尽然,那个小女官不会善罢甘休。她费尽心思扳倒齐木岩,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扳倒庆王。不知她现在进展如何了,哎,真是好奇。”
“慕容兄不妨去结识她,打探虚实。”太子装作不在意道。
慕容彻笑着应了,“殿下所言极是。”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不怕她把你的那点破事挖个底朝天,你就尽管去。”
慕容彻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个小女官,的确有那样的本事。
小小年纪,可怕如斯。
他摇摇头,“殿下真的放任他们不管吗?”
太子的视线缓缓移向窗外,“随他们去。”
管?如何管呢?
人心难测,情难自控。
他不允许自己处在无法控制的边缘,哪怕是感情,他也不能放纵自己。
是夜
宁炎跟在陆羲禾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忽然觉得,这种生活很安逸。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陆大人!”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