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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她处理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加起来少说有十件,除却侯府采花贼案和齐郡王一案,还包括抓回一些朝廷通缉已久的犯人等。
“小九,你来了。”老七脸上带着银色面罩,遮住右眼的他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原来是七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杜司长在里面等你。”他似乎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憋了回去。终究是别人的事。
“多谢七哥。”陆羲禾说着向长廊尽头走去。
杜长歌明显有些不耐烦,“进来。”
“杜司长。”陆羲禾向来讲究礼数,杜长歌在这点上是找不到任何毛病的。
“别说那些,从今天起,你负责牢里的事情。”杜长歌似是不忍,下定决心说道,“上面的意思,不用你办案了。”
“司长的意思属下明白了。”陆羲禾的声音平静而无波澜。
“你也不必难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还有事吗?”杜长歌随意安慰了几句。
“无事,属下告退。”陆羲禾依然平静地说着,好似完全不受变职的影响。
其实,从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降到狱中管理犯人,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中。
到底是谁在背后呢?
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否则…
“小九!”刘风激动的声音在老远的地方响起。
“六哥?”陆羲禾对刘风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对他的态度是比较真实的。
“哎哟,可把我急坏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刘风急吼吼地说完,还不忘骂杜长歌,“杜司长真是小气,你不就是比她厉害吗?她至于这么针对你吗?”
“六哥快别说了。”陆羲禾自己倒是不怕,可是刘风不一样。他出身一般,在督捕司又排不上号,这话要是被人传了出去,指不定要添多少麻烦。
刘风“嘿嘿”一笑,“小九啊,六哥知道你厉害,一个小小的督捕司关不住你。以后要是哪一天,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六哥。”
“怎么会呢?就是看着这身官服,我也不会忘了六哥的。”陆羲禾此刻的话倒是有几分真,来督捕司这么久以来,刘风是唯一一个不孤立自己的人。
至于那个老七,她总觉得此人不可信,不愿和他有什么交集。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刘风大笑了几声,“行了,牢里的事也烦得很,你快去忙吧!”
陆羲禾正有此意,与他道别后便赶去了刑部大牢。
一间间排查过去,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当初绑架她的人。
鬼木显然也认出了她,他微微眯眼,随即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想不到我们还会见面。”他率先开口,“陆大人。”
陆羲禾一见他便想起那个被绑架的夜晚,目光微寒,她翻阅了记录册,“鬼木?原来你叫鬼木。”
鬼木收起笑容,仿佛天真无邪的孩童,呆呆地看着她,“怕吗?”
陆羲禾侧目,周围人见状纷纷退下。
“怕?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一辈子待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大名鼎鼎的鬼木会不会怕呢?”
鬼木眼神幽深,“与人相比,也许牢里更光亮。”
陆羲禾长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正欲离开。
“花草无情,总有一天会枯萎。”
陆羲禾回头,狐疑地望着他。可惜鬼木已经背过身去,嘴里念叨着“玄之又玄”之类的话,不肯再理人。
花草无情?
走出大牢的时候,她仍然在想这句话。
难道在暗示什么吗?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在牢里巡视了一大圈后,她已经被熏得头疼。
那股气味直到她回陆宅也没有忘记,对着桌上精致的小食,她完全没有心思动筷。
花草无情....
到底是指什么呢?
鬼木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当初他来刺杀自己,也不是为了取她的命。
他是受人指使的。
陆羲禾后知后觉,对,他是受人指使的。现在他被捕入狱,背后的人之所以还不出现,无非是两个原因:他成了弃子,或者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心情顿时大好,唤来绿萝问了些府里的近况,得知一切正常便早早睡下了。
次日
刑部的人私底下都在谈论一件事,东南部发生暴乱,恐有叛贼。皇上一早下旨,命楚王宁炎率部前去镇压。
巧就巧在,陆羲禾同时接到刑部尚书的密令,前往西北部木岩郡暗查齐郡王遗留一案。先前搜查郡王府时,发现密信数十封,不明赃款数千万两。
此事刑部没有声张,上报给皇上后便开始着手调查。
刑部尚书为何会指派陆羲禾前去调查,她不清楚。
不知为什么,出发之前,她的心跳得很快。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次密探之行她与刘风一起。
刘风心向来大,见她神色凝重,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小九,你是不是害怕了?没事儿,六哥罩着你。咱们查完就走人,保证没有事。”
陆羲禾点头,目光投向马车外。
西北部路途险峻,木岩郡则是其中地势最险的一城。且不说悬崖峭壁,单单是急湍的护城河就足以让人死无全尸。
她与刘风商议扮作商人,运用假的身份混进木岩郡。
木岩郡的城门盘查极严,幸好他们的通关文牒根本不会引人怀疑。
借着商人的身份,陆羲禾和刘风很快见到了木岩郡商会的管理人。
“两位快请进。”来人是个微胖的青年男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刘风走在前面,陆羲禾跟在他身后半步。
商会的楼阁足有四层,奢华至极,极具异域风情。
一个小小的郡,怎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不知两位千里迢迢来此,是为什么生意?”那微胖男子笑着问道,一双不大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刘风咳了一声,“实不相瞒,我与家妹听说木岩郡有精美的绸缎。您知道,我们那个地方,绸缎的质量与您这里的没有办法比。我与家妹想着不如来木岩郡探查一番,如果能做成一笔生意岂不对我们都有益处?”
“两位真是来对地方了,木岩郡的绸缎,可是全摇光最精美的。真是可惜,中原人竟然享受不到…”他咂咂嘴,“这样吧,待会儿我派人带你们去看绸缎。如果可以,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好,好好。”刘风连连称好,偷偷塞给他一打银票低声道,“我与家妹来此不易,希望阁下不要让我们徒劳而返。”
那人收下银票,“那是自然,请。”
来到木岩郡的第一天,两人没有什么发现。
“小九,你…”刘风一进房间便暴露了自己。
陆羲禾眼神剧变,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风后悔不迭,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
陆羲禾静静听了半晌,在房间中仔细搜寻一圈后,低声说道:“六哥,小心隔墙有耳。”
刘风点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他的声音如蚊子一般。
“先与他们周旋,此事急不得。”陆羲禾对于此事心里也没有底。天机阁的人申请随她而来,最终她只允许两人暗中保护。
过多的人会引来他们的注意,她不允许这件事失败。
哪怕拿命去赌,她也要揪出让庆王嚣张的资本!
想到寒香尘,想到那衷心的丫鬟,想到那个本子上记录的他的恶行,她感到战栗、恶心、愤恨。
那件事一旦暴露,庆王也就完了!
陆羲禾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木岩郡,将会是庆王的坟墓。
也许,也会是自己的坟墓。
一日,陆羲禾与刘风从绸缎庄出来。
走了不久,遇到一老妇。
老妇衣衫破旧,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她在路旁的垃圾堆翻找了许久,扒出半个裹满灰尘的馒头,放到嘴边吹了吹,正要咬下去。她仿佛想起什么一般,从袖子里拽出一块布,小心地把馒头包了起来。
陆羲禾站在街的另一头看着这老妇的行为,回想起在木岩郡所见的这类情况并不少,于是向刘风问道:“为何这里有这么多的乞丐?”
刘风见怪不怪,“不是乞丐,是普通的农户。”
“既是农户,为何要去垃圾堆里寻食?”陆羲禾一边说着,一边向那老妇走去。
老妇似乎被吓了一跳,卷起馒头就要跑。
刘风眼疾手快地拦住那老妇。
“求求你们了,我没有钱了。真的没有钱了。”老妇浑身剧烈颤抖,看向二人的目光里皆是恐惧与防备。
陆羲禾示意刘风退后,“老人家,你为何要捡那里的馒头?”
见他们二人不是来讨钱的,老妇送了一大口气,比划着说道,“没钱了,家里没有粮了,小娃娃们快吃不上饭了…”
“婆婆…”两个四岁大左右的孩子躲在石堆后面,怯生生地喊道。老妇慌张地看向陆羲禾与刘风二人,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
陆羲禾眼见那两个孩子面黄肌瘦,衣服邋遢,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粮,你怎么不去向官府要呢?”
“官府的救济粮每月初一开,我们撑不到那时候的,撑不到了。”老妇连连摇头,“每年的粮上交,一个人两石,剩不下什么….”
老妇的话断断续续,陆羲禾的脸色一点点发白。
她拿出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全部银两和几张银票悉数倒出送给那老妇。
那老妇愣住,浑浊的眼里溢出泪花,“使不得啊,使不得姑娘…”
“拿着吧,给孩子们买些好的东西吃。”
老妇接过钱,拉着两个孩子要跪下。
陆羲禾轻轻摇头,带着刘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唯有老妇与两个孩子立于大风中,凝视着她的背影。
“婆婆,我饿了。”一个孩子摸着肚子说道。
老妇目送她远去,擦擦眼睛点头道:“婆婆就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