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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诗道:烟花三月下扬州
不过扬州城的九月也是人间美景,这座位于景国东境的富饶古城,这是它存在于景国国土里的第十三个年头。
不过它一点也不年轻,因为扬州城对于景国来说,他就像是个后妈养的孩子,不过这位妈妈对孩子格外的恩爱,并不像那亲生的孩子,凉城那般,只能在远方遥望着长安城。
相比较起长安城来,扬州城这里更像是达官显贵的后花园,因为远离里皇宫里的约束,来到这里的官员们,可以尽情的享受,放纵自己。
后妈养的小儿子也终于迎来的了属于它的九月,在这个季节的扬州城里,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如此凉爽的天气,让走在路上的行人们,沿路街道的商铺老板,还有街边叫卖的小贩,都感受到这九月天的魅力!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开心,比如那天在城门口以为自己可以光宗耀祖的马安邦。
他在抓捕赵本六那日,因为被赵本六打伤的地方实在是痛的厉害。
但他又急着想要这份大功劳,于是乎在医馆随便贴了几张狗屁膏药,然后就兴高采烈去扬州衙门领赏了。
就算思绪再不敏捷的马安邦都能想到,只要把这件轰动全国的大案跟上面一说,自己马上就可以升官发财,然后得到上面的赏识。
老马家终于在以后也能弄个祠堂之类的东西了,不比那些大户人家差在哪了。
现任的扬州知府,薛路平,这位薛大人是在扬州城这个小儿子,刚到后妈的怀抱里的第二天,就接管了整个扬州。
都说这位大人可能在东桥军中任过职,所以才能从平平无奇的无名之辈,一举成为一州之长。
薛路平问询马安邦整个事情的经过,而后又详细了解情况,再加思绪一番,的确没有亏待马安邦。
薛路平不亏是个好上司,给马安邦放了一个月的长假,不用去巡逻守城,当然也不用领这个月的俸禄。
而被马安邦抓捕的赵本六由这位知府大人亲自审问,可那赵本六矢口否认自己运私盐的事情,一口咬定是被别人把车上的水果给换了。
当街拒捕,打伤官兵的事也是死不承认,这位知府大人好像也是想图个清闲自在,不去深究,只是把他关在牢里,而且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老马,你开开门!”
马安邦家门外,朱无业一脸不悦之色,因为他已经敲了快半个时辰的门了,可里面的马安邦却是像被驴毛塞住了耳朵一样,丝毫听不见外面的呼喊声与敲门声。
“砰”的一声,本就破旧的木门被朱无业一脚踹开。
他进去看见靠着桌子,喝的醉醺醺的马安邦,他跑过去用力摇了摇马安邦,一脸茫然的马安邦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朱无业。
这个高大的汉子,此时没有了那日在扬州城门的潇洒气度,整个人像是被拔光了毛,准备用来做成扬州风鸡一般,满是颓然之气。
“老朱,咱们景国还有明天吗?”
马安邦的这句话让本来想劝他振作的朱无业一时语塞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跟他搭档这么多年的汉子,一张口就是问候别人父母,还大字不识几个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先有为景国鞠躬尽瘁的宰相能被当今圣上为了自己的皇位坐的没有后顾之忧,用了那么荒唐的理由送入牢狱。今又有这糊涂狗官发生如此大案,查都不查。我看要不是此事已经被朝里知道了,这狗官能把那小子直接给放了,老朱,我们这些人无所谓,没啥本事,大不了不干回乡下老家讨生活。可只是苦了那些在边关厮杀的汉子们,一直保护着的是这种愚蠢皇帝和贪官污吏!”
此时的马安邦,眼睛里流出的泪水都快把手里喝酒的碗给装满了,这八尺高的汉子哭起来竟是如此让人难过,但是他口里说出的话,听起来却更让人心寒!
朱无业也拿起了碗,倒满酒,然后一口干了下去,开口说:“老马,振作起来,虽然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有的事情的确做得不是让人很痛快,但是你放心,私盐这么严重的事,陛下可是不会糊涂,朝里派来的吏部侍郎周文宾大人今日就到扬州了,献王殿下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
马安邦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已经快彻底失望了,起身去柜子里拿酒,说了一句:“但愿吧!”
......
......
“殿下,这扬州城还真是景色宜人,不亏是能跟那苏杭齐名!”
李元桓与席远修那夜辞别后,已经来这扬州里过了四天之久,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直接住进扬州的官驿,而是与边英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下了,好像生怕是怕别人知道他的踪迹。
“边英,你说三哥是跟着朝里的人来还是会自己先到?”李元桓对正在跟街边卖水果的小贩讨价还价的边英说道。
刚刚才得知自己被委任的协助查案的李元桓,正在跟边英在这扬州城里闲逛。
边英用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刚买来的苹果递给李元桓,见他接了过去,便开口说:“属下猜太子在朝里钦差还没出发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李元桓手里把玩着苹果,脸上笑意浮现,问道:“你这是何以见得,说来听听!”
“属下斗胆直言,还请殿下不要见怪,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您跟太子殿下争得最凶,陛下已经派人来告诉殿下您来协同办案了,太子殿下想必是刚接到朝里的委任就连夜赶来了,怕您抢了风头!”
边英脸上略带些骄傲的说完,然后开始用袖口擦自己手里的苹果。
李元桓笑着摇摇头,又问道:“太子要来便来,我倒是不怕他与我抢这功劳,不过你这两天在这扬州发现了什么?”
边英仔细想了想,然后对着李元桓说:“望殿下恕罪,边英这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现,这的百姓有吃有喝,个个都喜上眉梢,实在是没有特别的什么感觉!”
“你就没有发现所有人都对这个私盐的案子漠不关心嘛,连谈都没有人谈,仿佛这件事根本没在这里发生一样!”
“殿下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感觉了!”
李元桓顿了一下,看着写着“扬州”两个字的城门,说道:“其实他们更希望有人贩盐,自席相入狱后,这朝里的大臣们的奏折写的是越来越离谱,父皇也不知道是真糊涂了,还是另有打算,就连调高盐价这种事儿,想都不想,直接就给底下的人批了。就连我现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带着你从京城到南方呆了这么长时间!”
“那么说,其实这件事情,对于百姓是好的?”边英把吃完的果核扔在一边,问道李元桓。
“没错,但是于国家来说,这就是在抢夺国家利益,而且还是在法治这么严格的大景,不过那个私盐贩子说的大人物,我倒是很感兴趣!”
“殿下觉得是朝里的哪位?”
“你小子有怀疑自己又不说,让我这个殿下说,免得你落下口实?”
二人边说边走,已经快到了他们住的客栈门口,两人相识一眼,打断了对话,上楼,关房门后,边英又开始了说了:“属下认为柴侯爷最有怀疑,朝里上下都知道柴侯爷的为人,京城里新上任的官员有几个不去他那拜拜码头,当初还有席相国压着,现在京城里也就只有个王相爷能跟他平起平坐!”
李元桓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把匕首,把刚才那个没吃的苹果,分成了四瓣,然后慢慢的吃,不过他最后留下了两瓣在桌上,留给远方来的客人。
......
......
经过了近小半个月的时间,咱们的这位周大人,终于是要到扬州的城墙脚下了。
他从小长在京都里,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出门就弄成这样,虽然是坐马车,没有骑马,可毕竟路途遥远,太过于颠簸。
整个人经过这半个月的车马劳顿,已经是有些面黄肌瘦了,一点也不像那日在朝堂上自告奋勇的吏部侍郎了,反而像是从灾区刚逃荒出来的灾民。
随他来的侍卫已经看着这位大人今天吐了第三回了,加上这一路上,已是不下二十回了,所以是见怪不怪了。
周文宾吐完还没起来的时候,来了一骑马之人,对着周文宾说是知府派来接他们的,随着他前去住的地方就行了。
周文宾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自己刚到扬州,连城门都没进就有人出来接我,可见这一路上被多少人监视着,这扬州,看起来不会比京城水浅!
只是他还不知道,就在他刚才在城墙下吐的那个位置,在他的正上方,有个穿着黑色缎袍的华服男子,很早就站在在城墙上,双眉紧蹙,看了他好久好久!
就好像周文宾在京城离开的时候,他也一直像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