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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不是曲子,也不是诗词,而是一种剑法,一种将秋意肃杀,万物凋零表现得淋漓尽致的剑法。
不过这秋意浓也只是剑法残章而已,本是出于一本名为“四季锦”剑经的秋篇!
而这本四季锦在前代主人逝世后,就被多方势力争夺,从而分成了春夏秋冬四篇。
而现在徐来马上要蓄势而发的剑招,正是那被南山宗前任宗主夺得的秋篇!
汪世昌用自己那瞪得浑圆的眼珠,瞧着徐来剑上若隐若现的剑气,冷笑道:“顾客啊,顾客啊,你可真是疼惜你这位弟子,竟是连下任宗主都要传给他,那你的亲儿子又算什么呢?”
徐来抬头望着汪世昌,随后把手里的青锋甩了个剑花,左手负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师叔您还是先接下师侄这剑,再来谈论南山的事吧!”
话音刚落,徐来已经出剑了,身形飘忽不定,而且这剑出的已经不是快了,而是偷袭!
徐来此人倒也不是像一般江湖侠客那么迂腐,与人生死相搏,还要提醒对方自己要出剑了,他只是像平时练剑那样,与你交谈过后,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汪世昌也被徐来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措不及防,他没想到这闷葫芦师侄会做出这么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汪世昌也是内力由气海而起,左脚前跨一步,然后双手持刀,将那把沉水龙雀横放在腰间,直接是横斩出去!
这把沉水龙雀在挥出去的一瞬间,刀上带着浑厚内力的刀势,竟是把所到之处的雨水都尽数挥发掉,不亏为能把东越乱党杀得不敢出头的汪世昌。
就在众人以为要听到刀剑击撞的锵锵作响之声,目睹内息震荡之气的时候,汪世昌突然心中一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而站在不远处的阿曲,看着马上要针锋相对的二人,突然惊呼道:“众人小心!!!”
汪世昌这称得上蓄势完美的一刀斩空了!
徐来在他的眼中凭空消失了,他抬头望去,自己安排在墙上那十几名弓弩手,尽数断了气,无一活口。
而在空中缓缓落在地上的徐来,嘴里喘着粗气,头上的斗笠也落在了地上,就这样被雨淋着,不过他还是强行挺着身子,护在那三人身前,然后提防着随时可能上前的镖师。
在徐来身后的三人,就在徐来退在他们身边时,同时看见了徐来背在身后的左手上,缓缓流下的鲜血!
徐来自知这秋意浓用到极致,最好的结果也只能与他这位师叔搏个两败俱伤,而后这三人还是逃不掉被杀的下场。
所以他决定将那些对自己这边威胁最大的弓弩手先除掉,于是他故意隐忍到,马上快要被汪世昌的刀势完全劈中前,将剑势全部发挥在衙门墙头那十几人身上。
不过也因他怕被汪世昌提前注意到自己的意图,藏锋的时间过长,还是被汪世昌的刀气弄成了内伤,而且左臂目前也失去了知觉,还不知这条胳膊伤势如何!
秋意浓里的这招“赏秋菊”刚好配合雨势,以一敌众,杀人于无形,不过内息损耗也尤为明显!
今晚想要活过去,徐来也只能看那位是不是会到!
......
......
看着对面血淋淋的李元桓,席远修嘴里不禁倒嘶一口凉气,觉得太子做的有些过了!
今夜那位太子没到这牢房之内,而那些监牢里的狱卒却像是对李元桓行刑上了瘾,没等薛路平与李元庆下命令,已然是拷打了大半个时辰!
刘骁看这位献王还算顺眼,觉得他被打成这样实在是不忍心,再加上还有那算得上过命之交的边英,他从自己鞋里扣出了一小块银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牢门口。
“哎,官爷,我看你们哥几个也打累了,要不然您拿这点散碎银子,去买点酒水喝!”
刘骁把脸紧紧得塞在那牢门的空隙中,拿着那一小块银子,跟对面牢房那几人比划着。
那正要给李元桓上水刑的狱卒,看见刘骁手里的银子,不由得两眼放光,招呼着另外两人走了过去!
席远修看那三人收下了银两,也走了过去,看了看四周没人,便轻声问道:“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对面这位跟你们几人是有仇吗,你们就不怕他出去报复你们几人?”
那名狱卒掂着手里刚拿到的碎银,看着席远修与刘骁二人,先是笑了两声,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就他,还想出去报复我,席大人在狱中住着恐怕还不知道吧!”
席远修疑惑的回道:“不知道什么?”
“京中的柴侯爷现在就在大理寺里住着,我估计就得住在你家老爷子的边上!”
席远修一下情绪变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父亲,他只是没想到只凭得一块腰牌,竟然把柴嵩都送了进去!
那名狱卒看了看身后趴在地上不成人样的李元桓,又转过头对着席远修二人说道:“要不是因为这位,我们哥几个现在还在盐场吃香的喝辣的,他跟那个柴嵩弄什么新政,我舅舅也没有办法,只能把我安排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能让他好过!”
说着说着,又朝李元桓那边吐了一口浓痰!
“你舅舅?”
刘骁耷拉着脑袋问道。
“薛知府,知道了吗,你们俩也就是因为太子不让我教训你们,要不然就因为你在盐场骂我舅舅的事,我非得把你们二人打个皮开肉绽!”
就在这名狱卒还在狐假虎威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狠狠的踹了一脚!
“他娘的,真是...舅舅,不,薛知府到了怎么不让卑职去迎接!”
那名狱卒在地下捂着屁股,谄媚地说道。
薛路平又是连着给了他好几脚,咬牙切齿的骂道:“混帐东西,什么都敢乱说,你们几个都给本官滚出去!”
其他两名狱卒把那自称是薛路平外甥的人扶了起来,三人屁滚尿流的跑出了监牢,还没忘了把地下掉落的银子捡起来。
席远修眼神中略带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扬州知府,缓缓开口道:“薛大人穿着便服来此,恐怕不是来公干的吧!”
薛路平把手中提着的两个食盒举起来给席远修看了看,然后在两边牢房门口各放了一个。
“今日太子殿下吩咐广兴楼的厨子特地做了些宵夜给你们几人送来,不知道席大人来扬州这么多年,这淮扬菜还算吃的顺口?”
薛路平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对着席远修说道。
席远修看着那蹲在地上的薛路平笑道:“托您的福,这淮扬菜吃起来的确不错,不过这总不能是断头饭吧?”
听到此话的薛路平,从一边拉过来一把凳子,端坐在上面,不紧不慢地说道:“席大人这颗脑袋还是保得住的,不过那位的就不好说了!”
刘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不过他很快明白了薛路平的意思,他指得是对门的献王!
席远修用手扶着栏杆,轻声问道:“这是大人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或者是盐帮的意思?”
薛路平略有深意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这重要吗,只要献王殿下被押送回京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另一间牢房的李元桓让边英打开了食盒,然后把那几道小菜端了进来,还是像他往日进食那样,规规矩矩,不紧不慢,完全不像是一位阶下囚。
“下官那日入狱前,见大人府上的衙役神采非凡,不知都是哪里招来的?”
席远修这话问得薛路平有些不知为何,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他:“有的是我自己从兵部申请的,还有的是与盐铁司交换过来的,本官还以为是什么要紧得事情呢!”
说完之后,薛路平随意扫了一眼这几人,然后起身离去,马上要离开监牢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对着席远修说道:“周大人现在应该也见到汪总镖头了,就是不知道二人谈得如何!”
此话如平地惊雷,震得牢中四人面面相觑!
......
......
瓢城县衙门口,已经是血流成河,曹成瘫软的坐在地上,周文宾竟然也受了伤,他那名侍从嘴里时不时就吐出血来。
而一直像高山一般站在三人面前的徐来,身上的青衫已被雨水与血水一同染透了!
他们对面也只剩下汪世昌与阿曲,还有仅剩的三名镖师了!
汪世昌的右手也沾满了鲜血,不过不是自己的,而是徐来的。
徐来用那秋意浓里的“秋风秋雨赏秋菊”直接抹杀了那些弓弩手的性命之后,不到片刻,就又与汪世昌直接缠斗在了一起。
不过因为先前被汪世昌的刀气伤了内脏,所以与汪世昌的正面交锋中,节节败退,而他又分心去助另外二人,所以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全凭一口内息在硬撑!
汪世昌的状况也不算好,他被徐来那招惊鸿,刺穿了右腿,现在有些行动不便,不过总归是把局势稳住了!
汪世昌半倚在马车上,阿曲蹲在地上给他包扎着伤口,徐来这边也在尽力恢复着内息,等着接下来的战斗。
“师侄,你撑不下去了,离去吧!”
徐来郑重地摇了摇头,说道:“师叔,我答应了别人,要把马车上那个人带到扬州去!”
汪世昌看了眼已经昏死过去的贾大牙,说道:“那人不是让你带此人走吗,你护着身后那三人是为何?”
徐来把青锋插在地上,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人,喃喃道:“他也一定会让我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