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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立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她好好备考,他可不想几日后见到她哭着跑回家。
文泽道,你几时见过我哭着跑回家过。
对面的人一本正经的列举出来。
文泽将人往马车上推,他在这多待一会儿就是让她在同窗面前多出一分丑。
最后的考试结果自然是称心如意的。她也是适应性极强的,在书院里算是如鱼得水。
每过十日能得一日休息机会。一众女孩子约着去附近逛逛。
林嘉许买了一些针线布匹来,预备不忙的时候绣绣花。文泽可不感兴趣,绣花这技艺列在她“打死都不学”的技艺榜首。活了这十几年,唯一的绣花作品被文立拿去做成了荷包,挂在腰间,不怎么离身。
又见了琳琅满目的小首饰,女孩子一个个都挪不动脚。文泽注意到不远处的黑衣男子,戳了戳林嘉许,“那不是你哥吗?”
林嘉许甜甜的唤了一声“哥”,林芝轩走了过来。
文泽便说,你陪你妹妹逛逛,也许久未见了。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女子已经走远了。
文泽就是不想看这些不感兴趣的东西才设法叫林芝轩过来,人一来,她自然是要溜的。这街道确实狭窄,比不上京城的大气,走了会儿看到茶摊前围了不少人,细听是有个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
她便拉了个凳子,叫了一壶茶,伸长耳朵去听故事。精彩处也跟着众人叫好。
故事讲完了,众人都觉得没听够,叫说书先生继续,先生却推说要早点回去。
“什么早点回去,明明是要去东头的许家讲故事哄娃娃。”人群中有人拆台。
“都是混口饭吃,何必难为老先生!”文泽插嘴道,一旁让店家替她送壶茶给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倒了杯茶,又见店家递了个毛巾给他,便打开看了一眼,赫然有几枚碎银。店家跟他耳语一番。
“谢姑娘赏,既如此,就不负姑娘好意,今儿个多讲几段。”
“文小姐倒是大方。”有个白衣男子坐在了文泽对面。
文泽替他倒上茶,“怎么这么赶巧?在这偏僻的地界也能碰到。”
“齐林书院。”
“我竟不知你也在书院。”
两人寒暄几句,便继续听评书。听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文泽便自发请客,就站起身去寻合适的吃食。
以至晌午,路边的人少了很多。街边糖葫芦红艳艳的,文泽馋了,刚要上前买,就看没几步路又有一家糖葫芦,仔细对比了一下,还是在这边这家站定。
“我家的糖葫芦啊又大又圆,酸酸甜甜极为爽口,姑娘你肯定会喜欢的!”小贩给她递过来两支糖葫芦。
文泽接过来,左手一只右手一只,也没有给周刃冬的打算。
“吃独食?”周刃冬看她手都被占用了,欲替她付钱。
她将一支糖葫芦从右手换到左手,拦了他,“我自己来就好。”付完钱,“我觉得你这种人应该不爱甜,我便不分给你了。”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糖葫芦,“想要?自己买。”
没曾想自己的腕子被人捏住,最上头那颗最大的山楂落到了别人嘴里。文泽没怎么在意他的动作,而是越过他将目光停留在身后。
“我给你三支糖葫芦,不要钱好不好!”那家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跟对面的小孩说。
“我在这摆摊有几年了,感觉那男的手脚不干净。”小贩把找好的钱递与文泽。
“你将钱收了,不用找我,我想问问,怎么个不干净法?”
“不是因为我们是同行我就诋毁他,我不是这种人。他来这边有十来天了吧,我们这就失踪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我确认在他那买过糖葫芦。”
“那你怎么不报官。”周刃冬道。
文泽闻言拿手肘戳了他一下。
“我只是看到孩子在这出现过,能证明什么?”
“我刚才给你的钱够再拿几串?”
小贩数了十个给她,周刃冬替她接过来。
文泽走到那小孩面前,“姐姐给你十支糖葫芦,跟姐姐走好不好?”她指了指身旁的周刃冬。
那男人摆了一上午的摊,余下的糖葫芦是比不上周刃冬手里的,凶狠地说,“你们干嘛?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文泽咬了咬手里的糖葫芦,“要是寻常生意,我也不耽误你,就是有些人明面上是个卖糖葫芦的,可是他这糖葫芦上红艳艳的不是山楂红,是人的血泪。”
“你什么意思!”男子近前来。
“怎么,想动手?”文泽把孩子推到自己身后。
周刃冬走到最前面,将两人护在身后。男子也不是好说话的主,把糖葫芦的稻草桩往地上一丢,嘴里骂骂咧咧。文泽把孩子推到看热闹的人群堆里,做好动手的准备。
两对一,两人还是占尽优势的。文泽见男子倒在地上,低声跟周刃冬说,“他可能还有同伙,我们不要恋战,走吧!”
周刃冬点头。
两人既惹了事,不便在附近停留。两人走远了,文泽跟人打听官府的位置,才知道这边小镇上未设衙门,有事还要往京城走。
文泽空着肚子气呼呼,看着路边的野草都不顺眼,非要上前踩一脚。“饿死了,我要回去买吃的。”
“现在过去不方便。”
“我文泽不是怕事的主。”
“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占不了便宜。”
“哟,这回你知道识时务了。”
周刃冬不做争辩,“你等在此处,我刚看到有家吃的,我去买。”
文泽找了个松软的草丛坐着,等人回来。周刃冬抱了个叫花鸡过来,还拎了壶酒。
她将酒打开,“你教一个年轻女子喝酒,实在不是君子之为。”数落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周刃冬将酒坛接过来,“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大家闺秀。”撕了个鸡腿给文泽。
“我素来最恨人贩子,待会回去,我要写封信给文立,画幅像托他交给官府。”
“上次我托带东西给你的人,可是文立?”
“是我家兄长。那个蒲扇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小时候爱拿草编些小玩意儿,顺手做一个给你。”
“甚为有趣。”
两人一口酒一口肉,文泽絮絮讲起和人贩子的过节来。
“我有个妹妹,小我两岁。因娘头胎是个女孩,爹就被祖母逼着纳妾,后来又是个女孩。我六七岁时,姨娘带我和妹妹一起出灯会玩,弄丢了妹妹。姨娘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了许久,有一天突然开朗许多,大家都很开心,不过没几日她便从将军府消失了。爹娘跟我说,姨娘留书一封,出府去寻妹妹了。”
“我家中兄弟姐妹甚多,自小不长在一块,颇为生分。你和妹妹虽然分开多年,好在感情甚笃。”
“哪里来的感情甚笃,我年纪小时时常欺负她。隔了十来年,再见面,我恐怕都认不得她了。”
“那她有人挂念着,也挺好。”
“若以后你见着一个叫文伊的姑娘,你要告诉她,她是我妹妹。”
“好。”
“还有,她最爱吃糖葫芦,记得买给她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