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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凝慧往萧扬欢的碗里舀了一筷子翡翠豆腐,“这道豆腐是吕妈妈做的最好吃的一道菜,你尝一尝!”
萧扬欢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囫囵吞下肚子去了。
徐凝慧叹气,又添了一碗山鸡竹荪汤放在萧扬欢手边,“珠儿年幼的时候,吃饭老是咬着嘴。祖母训诫她说,吃饭做事待人都要一心一意,才不会伤了自己!”
萧扬欢抬眸,“我知道了!”
晚膳后,徐凝慧吩咐人制了一碗化食汤来给萧扬欢,“说罢,出什么事情了?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忧愁!”
萧扬欢端着那碗深锗色好像被风干的血迹一样的汤,微微低头就能在里面瞧着自己的样子,红的辨不清眼睛的颜色。
“看来很严重啊!”徐凝慧瞧她不说话的样子,低低说道,“你知道的比我多,想的比我通透,唯有一点是你比不上我的。”
“是什么?”萧扬欢一口喝光了化食汤,转头问道。
徐凝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目光安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不想要什么就能不要什么。”
萧扬欢苦笑道,“我确实做不到像姑姑那样洒脱!”她也明白徐凝慧是在告诉自己,若是做不到,就该放弃,而不是为难自己。
徐凝慧弯腰从炭盆中捡了一颗栗子,沿着爆开的那道口子剥开,将里头烤的黄色的果实放在萧扬欢的手中,“火中取栗,你觉得值得就好!”
萧扬欢根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那颗饱满透着香味的栗子,想了许久。
“值得!”
徐凝慧露出浅浅的笑容,没有再说什么,她月份大了,疲累又多梦,没多会儿就歪在软塌上睡着了。
萧扬欢叫人进来伺候徐凝慧安歇,她转身去隔壁的厢房,研磨提笔写了许久,最终确定了心中所想。
月沉日升,因在庄子上,倒是没有做早课,带着阿平陪着徐凝慧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后,就回正院烤火取暖。
才说着在李翰林题字一事,谷秋进来回话,“崔林死了。”
萧扬欢怔了征,“火化了,将他的骨灰埋在梅林下,这是他求得!”
崔林将所有事情告诉她之后,求了这样一件事情,“姑母相杀奴才,也是情不得已,只怕她比奴才更痛心!奴才活着告诉您一切,也算还了当年太子殿下的一饭之恩。只求您将奴才的骨灰埋在梅林下,允许奴才有个魂依之所!”
谷秋悄然退下。
萧扬欢摸了摸阿平的脑袋,小家伙不满的瞪了自家长姐一眼,又让玉竹剥栗子给他吃,徐凝慧在一旁叮嘱不能吃多了,当心不好克化!
萧扬欢笑了笑。
进了冬月之后,天气越发的寒冷,继阿芙感染风寒之后,好几个低阶的太子嫔也相继感染。萧扬欢索性让众人走在自己院子里诵经做早课,免了侍卫们夜里巡逻。
对此李良娣是十分赞同,萧扶欢病了之后,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不少,崔良媛则觉得生病的人多了,银钱花销大了,这样还不如窝在自己院子里。
同样窝在自己家中的贺清愉这两日十分苦闷,好不容易循着机会当着皇上的面儿请沈少傅指点文章,哪里知道人家沈少傅十分嫌弃不肯。
皇上虽然下了口谕让他去沈府求学问,但是被沈少傅十分嫌弃的贺清愉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连宁冬荣纳妾酒都不想去了。
最终还是杨夫人看不下去,连人带东西的赶出府。
小厮容安领着贺礼指着刚才路口错过的那条路道,“侯爷,去吉安候府的路不是这条。”
贺清愉以手撑着脑袋道,“我知道啊!”
“那您还?”木尘不解。
贺清愉道,“宁府纳妾,打的是张家和徐家的脸面,保不齐这会儿和嘉清县主交好的汝安公主正没处撒火。好在庆宁县主病了,阿珂没法子去探望,不然我真怕她让我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出来!”
容安道,“那您不去宁府,礼总要送去吧!”
“不用,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去沈府拜访沈少傅!”贺清愉说着就吩咐车夫往沈府方向去。
先帝查抄不少人家,沈家进京之后,买了一处犯事官员的府邸,十分宽敞又阔气,贺清愉很轻松就敲开了沈府的大门。
瞧着各处布置都是按着江南园林来,不同于京城的奢华之风,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沈府的布置都是遵从自然之道,讲究舒心二字。
由着下人领路,到了沈清的书房,下人通禀一声后便自行离开。
半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雕花木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先生请侯爷进去!”
贺清愉含笑上了台阶。
“台阶上有雪,待会清扫干净,别摔着人!”谷秋皱眉看着青石台阶上的积雪吩咐院中仆妇们道。
清净寺琉璃院书房内,萧扬欢正和朱公公上量这在今年冬天枯水期之前,最后一次从江南运些什么回来售卖。
“皇叔选秀在即,首饰布料,毛皮等物不能少,最好是稀罕贵重些的物件。红事所需物件也,多置办一些,无心此事的人家只怕会将家中待嫁女儿的婚事定下。”萧扬欢翻了翻账本继续说着。
朱公公都一一记下,又补充了几点。
萧扬欢否定了一项,其他的都同意了。
“还有一事,吉安候府今日纳妾,开了偏门迎客,听说梅家陪嫁的箱笼不少!”朱公公道。
萧扬欢点头,“算算时候也该是这几日了。”
朱公公笑道,“徐贵嫔怕吉安侯府没了主母,特意在御前选了两位善理家事的嬷嬷去。”
萧扬欢挑眉,徐贵嫔这是在为徐凝慧撑腰啊。“妾室进门,若非家中女眷不在,是没有掌家的例子。只怕这位梅姨娘,心里不痛快了!”
“后宅小事,公主犯不上留心。倒是叫奴才奇怪,吉安候竟然也没有拒绝,听说送人的时候,皇上是问过吉安候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