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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扬欢交代妥当,便起身往了智大和尚的院子去。
到院子的时候,了智大和尚长在卜卦,站在院内,看坐在席间的了智大和尚一次又一次的卜卦,一次又一次的皱眉。
“大和尚是遇上什么难解的事了么?”萧扬欢将重锦等人留在室外,她一人径自入内。
了智大和尚闻声侧目看向她,“是何阿难施主有关!”
萧扬欢眉头微微上挑,“喔,那大和尚不妨说说,或许不必从卦象上探寻,从我这里也是能知道的!”
说着,萧扬欢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智大和尚草席上对面。
了智大和尚收了占卜所用的东西,正色道,“阿难施主,事关国运,玩笑不得!”
“并未玩笑,倒是有一桩事情想请教大和尚,吉安候为什么会参与进来?”萧扬欢虽然眉眼温和,嘴角带笑,但话中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说着,她将几子上,一块了智大和尚尚未来的及收好的签子捡了起来。
“第四十五签,大和尚也给我解一解,今日的我所求之事如何?”
了智大和尚目光扫向萧扬欢手中长签后道,“仁宗遇仙,大吉!天地有感,应验非常,神佛护佑,得知莫忘!”
萧扬欢笑眯咪道,“如此说来,今日所行之事,倒能一帆风顺了!”
了智大和尚将那支签子放回签筒中,他起身走进室内,然后拿出一物交给萧扬欢,“公主的法事要开始了,请?”
萧扬欢起身,二人去了清净寺的大雄宝殿前广场。
卫家二夫人坐在马车上,心里正惴惴不安,她忽然接到徐凝慧送到的帖子时,几乎以为是假的,再三确认才敢肯定。
当下就将媳妇们传唤来说话,大郎媳妇程氏是知道大姑姐的事情,她道,“或许是引我们去见卿姐儿他们?”
二郎媳妇崔氏年纪尚小,她只道,“孩儿听说汝安公主的帖子十分稀罕,就连乐阳长公主都不曾有一份。今日能见着这帖子,还是拖了咱们六姐儿的福气!”
程氏看了崔氏一眼,心里泛起一阵腻歪,明明是汝安公主送来帖子请卫家人一见,到了她嘴里却成了二房的六姐儿的功劳了。
卫二夫人自然是知晓内情,但为娘的听了这句好话,心里是有几分熨帖在,“既然收到了,那明日就准备着去赴宴。”
晚间卫二夫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卫二老爷道,“既然是拖了六丫头的明儿,明个儿一定要带上她。听说汝安公主性喜平和,不虞人多,二郎媳妇嘴巴不牢靠,你将她留在府中主事,带着大郎媳妇一起去。”
卫二夫人闻言,自当顺从。
故而今日马车上除了卫二夫人,只有程氏和六姑娘在。
卫六姑娘今年十岁,是卫二夫人的亲生女儿,素来是十分疼惜的。这会儿小姑娘往嘴里送了一颗蜜饯道,“我和徐家姐姐虽有往来,但是并不亲和,徐家姐姐怎么会想着给我送帖子呢?”
卫二夫人看了一眼程氏,程氏会意道,“听说嘉清县主和汝安公主私交甚笃。”
卫家六姑娘垂眸思索后又道,“这个啊,我听程三说,汝安公主最是温和,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和县主偶有不和,公主从未偏帮县主。今日程三也去么?”
程氏是程尚书的嫡幼女,程三姑娘是程二爷的嫡长女,二人是姑侄关系。程氏道,“去的,说是县主惦记,特意去了帖子。”
卫二夫人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去了清净寺会是如何光景呢?”
程氏从马车中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呈给卫二夫人道,“今日一早,妾问过大郎,他说,只管好好吃宴便是,若是公主问话,也只答便是!”
卫二夫人脸上的担忧之色,才稍稍减退些。
然而,卫家马车停在清净寺的山门前时,还是叫一众命妇贵女颇感惊讶。毕竟卫家这些日子在京城的日子,可算不上好过,他家出孝也足有月余,而皇上一直没有给个合适的官职。
最后还是谢家大夫人走上前道,“你家来也来,咱们在这会儿等徐家的马车来。”
卫二夫人心里有些发憱,她做了几十年的闲散媳妇,鲜少能应对起这样的局势。倒是程氏上前一步,稳稳的将卫二夫人搀扶着道,“见过大夫人,原是我们出门的晚,还正担心赶不上宴会。”
“正是,大夫人到了多久了?”卫二夫人被程氏一扶,似乎心里也安定些。
李家大夫人见谢大夫人搭话,也凑了上来道,“我们和谢大夫人到才一会儿,原是想过去,倒是在门口遇上了,正站着说话。”
说话间,徐家的马车到了,下车的有徐家的老夫人、二夫人、最后才是徐二奶奶。紧接着吉安候府贺家,季长史家的马车都到了。
老夫人辈分最高,众人都给她见礼,她一惯的慈善,满脸笑容,招呼着众人往内走去。朱公公等人早在寺门口等着了,见众人往内走去,便吩咐人往琉璃院通传准备着。
待众人到的时候,徐凝慧和崔良媛站在琉璃院前迎候诸人了。
崔良媛上前道,“公主还在法会上,要晚些时候回来。诸位请往内走,茶水点心都准备上了。”
徐老夫人将徐凝慧孤身一人在,连忙问道,“阿庸呢?”
“睡着呢,孩儿将他放在郡王的院子里,这会儿郡王和福全公公看着。”徐凝慧温声笑道,“诸位夫人、妹妹一路辛劳,今日灶上准备了好些南边的吃食,我看了看,都是些不曾见过的茶点。”
众人都笑着进了正堂,一顿安坐后,徐老夫人推辞不过坐了上座,谢大夫人、李大夫人、杨夫人、程夫人、卫二夫人和季夫人依次落座,其余年轻的媳妇和姑娘们或是坐在自家长辈后面,吃茶说话。
没多会儿李良娣和庆宁县主便到了,程三姑娘和她相熟,贺大姑娘和她亲近,很快几个年纪相近的姑娘便去了庭院赏花了。崔良媛看了看天色便同郑嬷嬷商量道,“这会儿也快午时了,各家的夫人都到了,是不是该请公主回来了?”
郑嬷嬷往内瞧了一眼,但见谢大夫人神色如常,同身边的杨夫人谈笑自若,卫二夫人也去了最初的紧张和程夫人谈笑起来。
“皇上的赏赐还没到,公主是应当还要再晚一会儿!”
崔良媛暗自蹙眉,若是赏赐在路上耽搁一会儿,今日的宴席岂不是要一直拖延下去?
这时,谷秋进来了,她对众人道,“公主听闻各家夫人都到了,然而法事尚且还有一会儿,便遣奴婢回来通传一声。”
众家夫人连忙道,法事要紧。
徐老夫人资质最老,她点点头,晃得插在花白发髻上的朱钗微微颤动,“烦劳姑娘告诉公主,有良娣、良媛在,请她勿要担心,做好法事便是!”
谢大夫人问道,“阿难在大雄宝殿,阿平呢,怎么不见他出来见礼?”
谷秋道,“郡王也在大雄宝殿处听禅,夫人莫担心,福全公公和季长史陪着呢!”
季夫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谷秋,谢大夫人颔首,“也好!”
琉璃院中继续喝茶说话,大雄宝殿上的法事也接近尾声,萧扬欢牵着阿平的手,向参与今日法事的法师和尚致谢,将一早准备好的捐献之物,交到了主持手中,再次拜谢后,才离开。
午时一刻,皇上的赏赐到了。
先是一段冗长的圣旨,然后才是赏赐,听着一斛东珠、十件玛瑙、半人高珊瑚等物,几位夫人都隐隐动容,而萧扬欢却依旧面色不改。
圣旨念完,萧扬欢仍旧无甚欢喜之色,只是恭敬的收了圣旨,让郑嬷嬷等人将赏赐收下。
吉安候宁冬荣道,“皇上说,之前的那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汝安公主的物件。这件东西,是做叔父给侄女的贺礼!”
说着,就从内侍的手中将一方锦盒递给萧扬欢。
萧扬欢接过,打开,面色才带了几分喜色,“替本宫多谢皇叔!”
“哈哈,果然被皇上猜中了!”一道突兀的男声在清净寺响起,“可惜了臣还和皇上打赌,若是公主态度一致,臣就能多两日的休沐!”
贺清珂啐了一口道,“活该,大哥你竟然拿这种事情打赌!”
说话的人正是贺清愉,原来,他在吉安候接到赐礼的旨意后,便耍赖从元康帝那儿讨了随性的差事,一道来了清净寺。
谢大夫人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下用宴。”
萧扬欢将锦盒交到重锦手中,吩咐她将锦盒收起来,便对众人道,“承蒙夫人们太爱,舟车劳顿来赴宴,本宫不甚欢喜。因寺中不便,佛祖面前不敢放肆,便只准备了些素食,也无酒水可用。倒是从江南、西域等地寻了好些吃食,请诸位大人、夫人和姑娘们尝一尝!”
崔良媛和郑嬷嬷请诸位移步到待客的花厅落座就席,萧扬欢自去内室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这才前往花厅待客。
宴席上虽无什么酒肉,但白妈妈的手艺非比寻常,所用菜品又是十分罕见之物,命妇、贵女们吃的也算开心。
萧扬欢以茶向诸人再次表达谢意,又命人上菜,一时间算的上宾主得宜。
宴席结束后,各家夫人或是歇息,或是烧香拜佛,各自有人照料。萧扬欢都一一问候了,才请了外祖母谢大夫人和卫家几位夫人进屋说话。
谢大夫人在内室将谢尚书的书信传达,萧扬欢看了一眼后问道,“姨母在内廷的日子倒是不算难,只是皇叔一直未有皇嗣出生,只怕会祸及姨母!”
“你外祖也是这样说,但秦贵人一直荣宠不衰,便是一朝有了皇嗣,对皇后、对谢家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谢大夫人哀叹道。
萧扬欢将信笺放进梳妆台前的匣子中,“我同淑太妃有些旧情在,看能不能从淑太妃处想想法子。但终归是要姨母自己想的开才行!”
谢大夫人问道,“可能稳当?你们外祖父的意思是,姐弟几个已经算是避开这些事情,看今日皇上的赏赐,便知道皇上也是赞同的。皇后的事情,你外祖父他们会想法子!”
萧扬欢拉着谢大夫人已经有些干瘪的手道,“没得孩儿要谢家的帮忙的时候,谢家便是孩儿的外家;谢家要孩儿帮忙的时候,孩儿便要独善其身的道理。谢家安妥,皇后安妥,孩儿姐弟才能安妥!”
谢大夫人悠悠叹息一声,看向萧扬欢已经长成的样子,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但行事作风,竟然更加出色,心里不知是欢喜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擦了眼泪,谷秋送谢大夫人去见阿平,萧扬欢径自去了书房见卫家人。
才进门,卫家二夫人和大奶奶,早就起身恭迎了。
萧扬欢含笑请他们坐下,“请二位来,原是为了一桩事,正是冯家的事情。”
卫二夫人连忙道,“妾出门时,老爷嘱咐过,若是他们姐弟愿意回卫家,自是可以跟随妾回去的!只是,眼下时机不对,恐怕,不能为大姑奶奶做主!”
萧扬欢面色不变,但是眼中没了进来时的几份温暖。
卫大奶奶程氏起身道,“说起来,妾也有些年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了。如今,这两个孩子突遭劫难,又一路艰难回京,实在心有不忍,不知可否一见?哪怕不做什么,问候一二也好!”
于是,萧扬欢的目光落在了程氏身上,然后让叠翠进来,请了卫二夫人去见冯家姐弟。
虽然卫二夫人心里不甚明白,但见大郎媳妇对她点头,想着这两个孩子的遭遇也甚是可怜,倒也安心的跟着去了。
留下的程氏盯着萧扬欢毫不收敛的威仪,背后隐隐有汗珠冒出。她深吸一口气,脑中回想着方才自己和二婶答话的不同之处,又想着眼前的少女为何选择了二婶,而不是她?
“卫大奶奶坐!”萧扬欢轻声道,“接下来,本宫要说的话,卫大奶奶一定要记清楚了,也要想明白,这话您是该说给那些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