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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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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茶量少,从不在内廷采买之中。清净寺的苦茶都是寺中赠送香客,但如何个赠法儿,也无得知。只是称其为有缘人所得,倒是正真的有钱也买不到。

    元康帝的脸色沉沉,赵常惴惴不敢说话,正在这时苗平进来替秦嫔传话,说清元康帝过去用膳。

    方才因为秦嫔在臣子面前没脸,搪塞秦嫔朝务繁忙,自己在启元殿睡下。

    次日一早,萧扬欢请了冯家姐弟到书房说话,没想到自家弟妹倒是一道跟了进来。

    “我和阿平听说了冯家的事情,都很担心。阿姐,不要赶我们走!”萧扶欢拉着萧扬欢的袖子央求。

    萧扬欢瞪了她一眼,后者扬了扬脑袋,讨好的笑了笑。她片头看了看,不等她说话,一早就坐下的萧昭佑,倒是没有说出赶人的话来。

    只是因为几个孩子在,好些话,萧扬欢都不便和冯常卿说明白。

    “内廷传出好消息,秦嫔有孕,皇上在此事上或许会生出几分为君之心来。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冯家的家事,你又是冯家女。而我和钱家有隙,不好派遣身边的人为你们打点。昨日朱公公进京的时候,我让他去卫家传了句话。”萧扬欢道。

    冯常卿在寺中住了这许久,知道萧扬欢有不得已之处,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冯文白,起身对萧扬欢道了声多谢公主费心。

    萧扬欢看着冯文白满是赞许之色,她继续道,“这段日子,京兆府尹倒是忙了许多,收到很多关于由妾为妻的案子。其中不乏牵扯人命官司的,可以说,现如今,满京城的目光都落在冯家和卫家身上,也落在了你们姐弟身上。”

    冯家姐弟面色都有几分凝重,萧扶欢见了问道,“阿姐,不能有其他法子么?崔娘娘说,最好私下里解决,这样才不会为打耗子伤玉瓶。”

    萧扬欢摇头,事情好不容易发展到如今的局势,她也好,京中所有正室也好,在朝官员也好,都不会允许冯家和卫家私下解决。

    不过,萧扬欢倒是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听说,京兆尹的奏疏早就放到了龙案上,朝中大半官员在此事上都是持反对意见,但皇上对此事并未决断。或许你们姐弟进京,能借一借京兆府尹这道折子的东风。”

    此话一出,年纪尚小的三个孩子,倒是没有明白过来,冯常卿眼睛一亮,看来由妾为妻这件事情,不同意的人沾了大多数,说明他们的赢面更大!

    “臣女会抓住这次机会为母亲沉冤,相信皇上也能以正法典。”冯常卿有些激动道。

    知道顺势而为,冯家的这位嫡长女,倒是真正的聪慧人,可惜了冯家上下竟然只有冯老太爷识的这只明珠,可惜还将她推到了对立面。

    萧扬欢收了思绪,温声说道,“还有一桩事情,晚些时候,卫校尉会来接你们去卫家,后日便能进宫面见皇上皇后。有卫家在,任何人也不会小瞧了你们姐弟。”

    有卫家出面,对冯家姐弟而言,至少从名声上会好很多,冯常卿姐弟立即起身向萧扬欢致谢。

    午后,卫家管家将冯家姐弟带走,萧扬欢思忖片刻,还是让杜宏派了二十人送他们回京。

    萧昭佑站在小路尽头,看着卫家的人将冯家姐弟带走,神情有些落寞,“他们还回来么?”

    萧扬欢低头,“会回来。”

    “输了也会回来?”

    萧扬欢摸了摸四岁孩子的脸蛋,“输了就更会回来。不说这个了,你的生辰到了,还是像去岁那样,只吃一顿寿面?”

    吃什么,对四岁的孩子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点点头,然后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我去了智大和尚那里温习了,他上午讲的课业,我不大懂。”

    萧扬欢浅笑,让重锦陪着她一同去。

    次日午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寺中香客少了大半,谷秋从内室捧了三间披风出来,“叠翠和簇榆也是,公主和两位县主坐在风口上,也不知道给主子们拿件衣服遮一遮。”

    今日原本该李翰林上课,但他看重的学生进京了,他觉得无趣,便和寺中的大和尚谈经,放了萧扶欢姐弟的假。

    伺候几人穿了披风,徐凝慧捧着茶看着细雨随风斜斜,山中景物都如沉浸在如烟中,瞧不分明。“听说昭庆殿昨夜请了太医,惊动了阖宫上下的人,连几位资历深的太妃都惊动了。陈嫔被禁足,还闹腾了好久。”

    萧扬欢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讥讽来,“这消息,我一早就知道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陈嫔运气不好,前日就派人请了元康帝一次,只是朝务繁多,元康帝没去。昨夜又请,元康帝准备去的,只是同时一位陈贵人的宫人来报贵人不大舒服,已经请了太医谷秋看了。

    这位陈贵人是陈寺卿的族中侄女,今春选秀选上的,在一众新人中,算是新宠,元康帝上心去瞧了两眼。秦嫔知道后,自觉陈贵人威胁自己的地位,便说肚子疼,让人请皇上来。

    入秋之后,七公主一直风寒不断,昨晚上又不大好,住在一起的淑太妃知道后,就遣了身边的宫人便出来请太医。也是巧了,陈贵人住的地方和寿安宫近,陈嫔身边的人正好和杨淑太妃的人撞上了。

    细问之下知道陈嫔肚子疼,这皇嗣不安可是大事,淑太妃的人不敢隐瞒,当下就回禀。淑太妃一面派人通知皇后,一面请了太医去问脉,自己也着急忙慌的去了昭庆殿。

    淑太妃出行,倚仗不小,动静也不小,大半个宫殿都知道了。太医院来人,把了半晌的脉象,除了胎像因母体的缘故弱了些,也没查个所以然来,淑太妃不放心,接连请了几位太医来问脉,最终也没把出所以然来。

    萧扬欢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自然是不能善了。”

    坐在一旁的萧扶欢问道,“那陈嫔到底有没有生病,如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