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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的也就罢了,我若是不去看看,不是现成的把柄给人拿捏么!”萧扬欢掀开云被道,“取件大氅来。”
谷秋转身去了大氅给萧扬欢披上,主仆二人冒雪出门。
到达孙良娣的院子时,已经隐约可听见哭声,萧扬欢在进入院门后,眼眸下垂,嘴唇抿紧,加上未曾洗漱一头青丝用一支素银簪子稍稍挽住。在众人看来,这位公主是哀默难过。
进了正房,换上寿衣,头戴翡翠头面的孙良娣,一脸青色的、浑身僵硬的躺在罗汉床上。因为孙良娣死的匆忙,寺中又不比自己的地儿方便棺材等物都在山下备着,眼下连灵堂都不曾布置上。
郑嬷嬷见萧扬欢来了,有几分惊讶,但随即迎了上来,“公主节哀,孙良娣去的很安详,是在梦中去的。”
萧扬欢微微点头,众人只见少女抬手拂了拂脸颊,随后听得清冷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良娣是一惯注重仪容,我记得良娣最喜欢的是一套青雀衔珠的蓝宝石头面,你们待会将那副头面给良娣换上。”
郑嬷嬷不懂萧扬欢为什么这样吩咐,但并不是什么大事,当下就将头面找了出来,给孙良娣换上。
次日清晨,孙良娣就被人挪到山下,同时她过世的消息也被送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京城是个什么反应?”徐凝慧扶着尚未显怀的肚子,幽幽叹道,“你确定要在庄子上操办丧事?”
坐在对面闭幕养身的萧扬欢微微点头,“丧事之后也会在山下的庄子上住一段日子,李良娣的身子也不大好,一个月前庄子上发现了温泉,我吩咐人着手改造,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山上清冷,若是在山下住这过冬,倒是不错的主意!”徐凝慧浅笑道,“你倒是计较,两头都没松。”
“姑姑随我一道下山吧,留你们母子在山上,我也不大安心!”萧扬欢揉了揉额头,睁开眼道,“侯爷被困在凉州一带,若是你在京城出点事情,当真是不敢想!”
徐凝慧想了想,倒是爽快的点头,“也好,跟着你这颗大树走,我们母子吃穿不愁!”
萧扬欢要下山主持丧事,两个小的自然是跟随。消息传到各个院子的时候,几人都在郭昭训的院子说话,金昭训道,“生前再怎么不对付,到底是姐妹一场,也该去送送她!”
等到出发的时候,除了养病的李良娣和冯家姐弟,清净寺西南客院走的都差不多了。
有下人筹备,郑嬷嬷主事,非相庄内孙良娣的灵堂很快就布置上了,孙良娣也被装进了一口不错的棺材中。
萧扬欢几人换上孝衣,走到灵堂时候,里头只有伺候孙良娣的下人跪在棺材钱烧纸钱。几人见萧扬欢等人过来,起身见礼,萧扬欢接过清香,才刚刚插进香炉中。
就听见外头喊道,“孙知府府上到!”
然后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的儿,你去的好冤啊!”
对此整个灵堂的人都面面相觑,目光落在才插好清香的萧扬欢身上,只见她后退两步,让两个小的上前见礼,随即吩咐谷秋,“孙府的人从京城赶来,一路风霜,只怕辛劳。你先将他们引到客房稍稍歇息后,再来至奠不迟!”
谷秋会意,退出灵堂。
“接着烧纸,清香不要断。”萧扬欢回头对下人吩咐道,“孙良娣是一惯喜好体面的人!”
午膳前,各家各府都派了管事前来至奠送礼,身份贵重的萧扬欢亲自接见,稍微忙的时候就是崔良媛接待。
“公主千万节哀才是!”宋家的管家送上奠礼后,一脸沉痛的说道,“我们大人说,公主孝心至诚,孙良娣身子不好多年,能将息到现在······”
这位管家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得一阵喧哗之声,细细听来,不少污秽言辞。他转头看向眼前身份尊贵的少女。
萧扬欢露出尴尬之色,“原本是好意,孙府的人在灵堂还未布置好的时候就赶了过来,便请去客房歇息,但是一路辛劳,他们似乎睡着了。这会儿只怕在埋怨下人没有提醒!”
“公主不用记挂在心上才是!”这位宋御史的管家说了这句后,便草草至奠后,匆匆回京去了。
此后几位各府的管事都听到了,也从这儿那儿听到了这样的说辞,随即回京之后就上了奏疏,弹劾孙家。
而大闹的孙家等人到了灵堂后,又大闹一通,萧扬欢领着谢家、徐家、张家等京城几位迟来的管事见礼的时候,正好到门口听得清楚。
萧扬欢微微皱眉,然后就听得其中一个圆胖的不怎么善言辞的下人道,“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小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开什么口!”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妈妈回道,“你们自己看看,这灵堂布置的,这副棺材,我们大姑娘的陪葬,那么寒酸,你们公主也舍得下脸面。我看我们大姑娘一定不是自己病死的,保不齐是着了谁的道!”
匆匆赶来的郑嬷嬷呵斥一声,“放肆,这里是非相庄,你们孙府有什么不满,自可去皇上面前理论,这样在灵堂上闹腾算什么!”
“良娣身上的物件都是她生前喜欢的,还是出自内廷的赏赐。几位说寒酸,我们比不上贵府富贵。想来贵府能说出这样话,只怕是有几分不平,不然贵府也出一两件不寒酸的物件,陪着良娣,也算是府上的一番心意?”叠翠站在郑嬷嬷身边,理直气壮的回道。
孙府的人一听自己要出银子,气焰顿时歇了大半,另一小半在听到萧扬欢一句,“放肆!”之后,彻底没有熄灭。
萧扬欢冷冷的看向孙府几人,“不知道诸位睡得可安稳?”
孙府的人呐呐不语,对于自己才进了庄子就被算计,几人明显是不服气的,但是这种药效浅,便是真的被查出来左右不过一句担心他们伤心过度,这才送上安神汤,便可接过。
孙家人自己也清楚,这个闷亏只能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