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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萧扬欢自郑嬷嬷手中接到了一封信,不过寥寥数字,萧扬欢却看了很久。
郑嬷嬷道,“今早宫门一开,宫中采买的內监送到咱们在京中暗装处。”
“宫里有什么动静?”萧扬欢捏着信笺问道。
郑嬷嬷踟蹰片刻,到底是将昨夜在立政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扬欢冷笑连连,元康帝行事越发拐杖冷血,保不齐就真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
“请福全公公来。”萧扬欢吩咐叠翠,“另外给庄子上的姑姑和六安候送信,就说尽快回京。”
叠翠应声退下。
郑嬷嬷又问道,“可要给谢家那边送信?”
谢家是谢皇后的母家,也是萧扬欢姐弟几个的外家,按理萧扬欢得了这样的消息,是应该和谢家说一声的。
但是萧扬欢却犹豫了,万一谢家不想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来呢。毕竟臣子沾染皇家血,都是引人忌讳的事情。
何况谢家那边一直没有给消息,萧扬欢也拿不住谢家的态度。
“谢家在宫里也有探子,若是谢家不知道,晚些时候再说。”
没一会儿,福全公公就进来了,萧扬欢留她在书房内说了很久的话。
午后,萧扬欢借着请平安脉的机会召了好几位太医,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其中一位是太医院快要告老还乡的老太医。
白太医年近七十,倒也耳聪目明,他颤巍巍的见礼后问道,“小公主长大了,臣这些年在太医院中养老,就等着公主殿下传唤臣。”
白太医是先帝的心腹太医,很多事情都是白太医做的。后来萧扬欢替先帝做事,白太医又听从了萧扬欢的吩咐。
“本宫倒是期盼能晚一点时间见您!”萧扬欢声音格外疲惫。
白太医笑了笑,“殿下年幼时,曾替先帝拟旨,断南阳诸家三代人近百人性命而毫不手软,先帝赞您有太祖之风。臣那时就想,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犹豫呢?”
萧扬欢轻叹,“大概是因为,曾经的亲近和斩不断的血脉吧。”
白太医点点头,雪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几丝阳光,“人之常情,可是并不是帝王之家该有的。臣侍奉四朝,从太宗到高宗到先帝,见了多少骨肉相残之事。但从来都是强者胜,心狠者活。”
白太医看着萧扬欢,又道,“殿下面目有三分像太子,性子七分想先帝。您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吧!”
在如此睿智的老者面前,萧扬欢点点头,“瞒不过您。我思虑再三,想出了一条最安稳的法子,需要您的帮助。”
白太医点头,“先帝留有吩咐,让臣听从您的吩咐。”
萧扬欢点头,目光也随之而阴沉下来。“既然如此,请白太医今夜见皇上,告知他的病状,并且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先帝一朝的所有事。”
三日后,皇城中,启元殿外,谢皇后领着宫人在殿外等元康帝召见。
元康帝知道她相见小公主,但是拒绝了。
张仁劝不走铁心要见元康帝的谢皇后,只得回去禀告。
元康帝痛喝,“不走,就让人拖走!”
张仁满脸愁苦,殿内的是皇上,殿外的是皇后,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说拖走皇后就拖走的。
这时谢皇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臣妾自皇上潜邸时就奉孝贤皇后懿旨嫁入王府为妃,孝顺先帝。臣妾自问侍奉君上尽心,善待妃妾,疼爱皇子公主,皇上缘何不见臣妾!”
元康帝阴沉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让她进来!”
张仁得了吩咐,忙不迭的将人请了进来。
谢皇后进殿之后,草草福身行礼,上前第一句话便是,“皇上罢朝三日,朝臣议论,百姓不安,您不见人,前朝后宫人心惶惶。”
元康帝看她一身正宫红色礼服,被她身上金线凤凰上的光芒刺伤了眼睛。
谢皇后乍然见到面色憔悴的元康帝也是一愣,口气软和了几分,“皇上病了?张仁请太医来!”
元康帝摆手,让张仁退下。
“朕以为你是来问小公主的。”
谢皇后神色一顿,她却是担忧小公主,但是却不能表现,这样只会让元康帝拿捏住她的软肋更加肆无忌惮。她扬眉,“臣妾养育小公主数月,身为嫡母已经尽心。皇上是父皇,爱护小公主接她道身边抚养,是她的福分。”
元康帝冷笑,“朕还不知道朕的皇后这般心肠!”
谢皇后被话刺伤,咬了咬牙道,“臣妾这般心肠,您不是一直都想看到么,就像当年的孝贤皇后一样!”
“不许你提母后!”元康帝仿佛被针刺到一样,面色狰狞,暴怒呵斥。
谢皇后被惊吓的后退两步,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为什么不能提孝贤皇后,臣妾就是要提。先帝一朝的后宫有多少孩子死在她手中,多少宠妃死在她手中。孝贤,贤这个字,当真是讽刺!”谢皇后鼓足勇气对着元康帝怒吼道,“便是你,你何德何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先帝连暗卫都没有留给你!”
元康帝青筋暴怒,大手一挥,龙案上的纸墨笔砚统统落地,砸的粉碎。“谢氏,你闭嘴!”
“皇上生气了么?”谢皇后越说心里越畅快,脸上的笑意张狂,“黑龙暗卫是历代皇帝的影卫,可是先帝临终并没有给你,因为先帝知道,您不是他最中意的继承人!”
元康帝自然知道先帝最中意的继承人是谁,更恨先帝没有将暗卫传给他,才导致他处境艰难,心头气血翻涌,而谢皇后喋喋不休更是令他恼怒。
最终,元备受刺激的康帝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而谢皇后终于说完了该说的话,情绪翻涌,当即瘫软在地。
可是她知道眼下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勉力爬到元康帝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尚存一息,不知何故,她竟然觉得心酸的厉害。
夫妻一场走到如今的地步,怪谁呢?
很快就有宫人进来查看情况,见帝后如此形状,当下便慌乱开来。
谢皇后一声令下,“皇上昏迷前宣安郡王父子进宫,要快。”
安郡王父子在王府中得知元康帝昏迷的消息,来不及多想,父子几个尽数进宫,只是他在进宫前传令身边人,让彭千军留心。
白太医跪在龙塌前为气数将尽的帝王扎针,谢皇后肃穆一张脸,身后事安郡王父子几个。
此刻,偏殿的小公主突然哭闹不止,嬷嬷进来请示谢皇后,谢皇后一脸疲惫,“原本皇上心疼她想要养在身边,此刻听了她哭闹,只怕于病情无益。眼下也顾不上她,送她到徐丽妃那里去,若是不成太妃处也好!”
嬷嬷领命退下,安郡王父子根本没有留心此等小事。眼下安郡王父子忧心的是,元康帝能不能清醒过来,毕竟名分未定。
片刻后白太医对谢皇后道,“皇上油尽灯枯,还请娘娘早做准备。”
安郡王父子闻声,不敢露出神色,连忙垂头不语,谢皇后的目光从这几人面前扫过,最后道,“本宫一介妇孺,所知甚少,后廷之事已是勉力。既然皇上昏迷前召了王爷进宫,想来有所安排。”
安郡王小儿子喜形于色,正要叩头拜谢,又听得谢皇后道,“只是,本宫的话到底不能令朝臣信服,皇上也未留下旨意,请宗亲重臣进宫商量吧!”
安郡王父子几个愣了愣,长子就要出声,安郡王立即呛声道,“臣听娘娘的安排,只是皇上昏迷着,身边不能没人照料,不知娘娘是何打算?”
谢皇后想了想,“等宗亲进宫,本宫再行吩咐。”
安郡王反驳,“娘娘,按制,帝王病榻前,当有太子照料方是正途!”
谢皇后冷笑一声,走到安郡王父子跟前,盯着他们,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安郡王,你也太心急了些。”
安郡王面不改色,仰头对上年轻女子的面容,毫不在意,“臣不过是提醒娘娘,娘娘久居内廷,恐不知道这等繁琐小事。”
这时,殿内走进一批人,为首者声如洪钟,响亮异常,“安郡王,娘娘知不知道规矩,本王不知道,你倒是很不懂规矩。皇上病榻前,有太子自有一套规矩,没有太子还有一套规矩。你是想乱了规矩礼法么?”
安郡王因突如其来的人群,有瞬间的僵硬,随后他看了谢皇后一眼,后者回道,“本宫一介妇孺,皇上倒下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从了太妃们的意见,召宗亲进宫定心。”
安郡王很是被气到了,谁说这皇后单纯无能,算计自己的本事堪称上佳。
乐阳大长公主往塌上看了一眼,随即道,“内殿人多,不宜皇帝修养,还是殿外说话吧!”
在一群人中,乐阳大长公主身份最贵资格最老,她发话,便是宗正令勇王也得给几分脸面。
“是,那劳烦乐阳姐姐替皇后娘娘支应着,”勇王回道,“还有汝安姐弟几个,就在这里陪着吧!”
谢皇后闻言立即道,“裕王身子不好,太妃们不便参与,都在寿安宫,不如让庆宁和廉王去寿安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