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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多多相对而视,感觉从眼里流出的流波,都能将彼此融化。这时候,我们的眼里只有对方,根本无视他人,仿若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老鬼虽然胡闹,但也只是故意捣乱。我看着多多的眼睛,先前的顾虑已经烟消云散。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现在身陷囹圄,根本做不了什么。该来的终究要来,我们根本挡不住。人生何必要这么悲观呢?更何况,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感到幸福的呢?
既然如此,那就和多多来侃上几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多看着我,开口吟道。
我想了想,就对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多多突然切换频道,到了现代。
“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我连忙对道。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多多又切回古代。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对。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多多出一个,我就对一个。幸亏平时有读过诗词,还能记得些许。现在是搜肠刮肚,能想起的,不管工整不工整,先用上再说。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多又出。
我连忙脱口而出:“身无彩凤双飞翼,……”
“这个我知道!”我刚说到一半,老鬼突然跳起来,接过话茬说道:“他娘的,听了半天,总算有一个是听过的。下半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多多又出:“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我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停!打住、打住!我靠,‘落红’都出来了!”老鬼打岔道,“你俩这么聊下去,准得出事。”
我和多多两个人,同时白了他一眼,好好的雅兴,就这么被他给搅和了。老鬼似乎对此根本不以为然,得意地说道:“我给你们来个直接的:‘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
“滚!”我给了他一脚,都什么跟什么呀!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口一阵“乒乒乓乓”,碗罐打碎的声音。看守的士兵刚刚还在花天酒地,现在都倒在了地上。我们听到动静,连忙向那边张望了过去。
只见吴丽莎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是刚刚从牢头身上取下来的。丽莎连忙给我们打开了门,并且把我们原来的装备也给偷了出来,还给了我们。语气急促地说:“你们赶紧走,我是趁着我舅舅喝醉,才得空来就你们的!我还得赶紧回去。”
我连忙拉住正转过身去的丽莎,问道:“你还要回到你那丧心病狂的舅舅身边?跟我们一起走吧?”
丽莎连忙摇了摇头,说:“不,你们先走,我在这拖住我舅舅。不然,谁都走不了!他是我的舅舅,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你自己小心!”我说,丽莎点了点头。
我拉着多多,和老鬼就准备往外逃。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真是伤我的心啊~”
就在我们刚想往外走的时候,何建国和爱德华带着几个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俩身后的人,个个都荷枪实弹,面目狰狞地看着我们。
“先把她给我抓起来!吃里扒外的东西。”何建国看向丽莎,转而向我们阴笑着,说道:“地图还没有交出来就想跑?往哪里跑?”
几个人立刻控制住了丽莎。
“什么地图?”我装傻道,又向何建国说道:“你们放开她,这事和丽莎没关系!”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何建国看了一眼爱德华,旋即又回过脸,对着我说:“别装傻了!我们都是明白人,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的。你那倒霉的姑妈,要不是因为这几张图,就不会落得困死山洞的下场。我和你都不是陌生人,我觉得,你应该比你姑妈聪明才对。说吧,图在哪?”
“我真不知道,姑妈根本没跟我说过。”我矢口否认,说:“再说了,她为什么非得要跟我说?我只不过是她的侄儿。”
何建国立刻摇了摇头,说:“啧啧啧,这话说的不对。据我所知,她一无子嗣、二无亲戚,平时就跟你最亲。她不和你说,会和谁说?我就不信,她到临死都没有松口。”
爱德华一听,立刻接话道:“当然不是,据我所知,她已经让你将图取出来了。并且,已经带到美国来了!”
听着何建国斩钉截铁的语气,我心知不妙,爱德华肯定是知道内情了。但是,这是一场心理战,我可不能承认。就连忙对着何建国说:“我真的不知道!再说,那么重要的东西,姑妈怎么会交个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学生?”
何建国对我说的话,将信将疑。我看他有所动容,就立刻心生一计(离间),趁热打铁地说:“你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就完全信任他。这个人,连自己的结发夫妻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难道,你们的关系,比结发夫妻还要亲近?”
“我们是合作关系!互惠互利,双赢你懂吗?谁离了谁,这事都成不了。”何建国语气稍有疑虑地说。
“哦?来的时候,他背后却跟我说:自己完全是迫不得已被逼的,还说你们都是禽/兽,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萨凡纳,丽莎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那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爱德华连声叫屈。
丽莎听到我这么说,就连忙附和道:“舅舅,方雨说得没错,他还救过我一命呢。要不,我怎么会帮助他们?这事你要替我做主!”
何建国听了我们的话,就疑惑地看着爱德华。爱德华立刻变得焦躁了起来,连忙喊道:“别信他们的,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何教授,不能就凭他们的胡编乱造,就毁了我们的合作。”
何建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看爱德华,又看了看我们。仿佛是在判断,哪一方说的是真话。
反倒是我,突然意识到:如何建国说的,他和爱德华如果真的是合作的关系。那么,之前爱德华说的:他是被动的,受胁迫的;而且幕后黑手是何建国,我姑妈的死等等,就得全部推翻。至少,他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清白与无辜。
这一切心理活动都发生在电光流转之间,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
何建国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并没有轻易相信谁。而是相对冷静地,客观地判断着我们每个人,以及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我的羊皮“背心”上,我心里顿时大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