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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渡舟主清浅一笑,吹了吹茶杯中的茶水,望着清亮的茶汤,若有所思。
“你生前事,还记得多少?”北邙王平静的眸子带着别样色彩。
冥渡舟主放下茶杯,思绪万千:“很少,甚至连姓什么都不曾记得。”
“孤比你好些。”他话语里多了几分笑意。
冥渡舟主蹙眉,他是来拿她取乐的?
“怎么称呼?”北邙王视若无睹她的不满,自顾自问道。
“花见羞。”冥渡舟主半靠在椅子上,露出的雪白香肩和性感的锁骨在脖间绿松石项链的衬托下引人遐想,她睨了一眼他,幽幽答道。
花见羞。
这名字还是她重生在冥世时,地愚老人取的。
北邙王默默点头,眼前的女子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字:“冥纪。”
他吐出两个字,不再多坐,傲然起身,拖着宽大的衣摆缓缓离开。
一直守在门外的焚魄见冥纪出来,迎了上来,道:“那个老头好像就是咱们那日见的那个。”
冥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他问:“那个老头溜了?”
“自然是溜了。”焚魄哼哼道:“我看他说的那个法子就是在唬咱们,要不溜那么快做什么。”
她跟随冥纪多年,只一眼便察觉出异样,她知道冥纪在冥渡舟主那儿得到的答案并不尽人意。
地愚老人拄着拐杖,离开兰园,往酒肆走去,时不时回头望下身后,见无人追踪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没想到前几日到他酒肆的青年居然来头这么大,关于追溯前世的法子,他也尚在实验当中,那日他架不住对方威势,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
花见羞虽然性情淡漠,但他与她有多年的情分在,即使最后不能成功,也不过被她埋怨几句。
可这北邙王不同,他虽然不曾离开过鬼市,可关于那位手握转生轮的北邙之主的传闻,即便在鬼市也鬼尽皆知。
那可是个喜怒无常,冷血无情的主。
他现在就怕冥纪来找他麻烦。
“舟主呀舟主,您可千万保佑我呀!”地愚老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喋喋不休的嘀咕。
“地愚先生,您回来了!”酒肆的伙计一直焦急的守候在门外,远远瞧见地愚老人,伙计小心的回头,见身后无人,他连忙跑向地愚老人,拦住老人的去路。
“你小子昏了不成?拦我做什么?”地愚老人疑惑的看着伙计。
伙计指着身后的酒肆,咽了口唾沫,焦急的道:“先生您快躲躲,有人在酒肆里面等你。”
地愚老人浑身一个激灵,第一时间便想到北邙王,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回走。
“地愚先生是要去哪?”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酒肆内传出,同时,一个白衣箭袖的青年飞身而出,一剑刺穿伙计,架在了飞速逃跑的地愚老人脖子上。
地愚老人站定,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到伙计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他惶恐的看着青年。
青年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虎背熊腰,气宇轩昂,身上穿着白色丝织箭袖长袍,脚踏黑色皂靴,胸前用金线绣着一把小剑,他手上握着的宝剑散发着能够撕裂灵魂的白光,双眼如狼一样犀利,直勾勾盯着地愚老人。
地愚老人双手握着拐杖,迫使自己镇定:“你是长生道的人?”
长生道,乃人族仙门圣地,门下弟子不修外法,独修剑道,号称一人一剑破尽万法,一人一剑无敌世间,是人族最强大的圣地仙门!
可是长生道的人为什么要到鬼市来?
“在下长生道阳辽,已恭候地愚先生多时,劳驾地愚先生移步一叙。”阳辽抬了抬下巴,示意地愚老人乖乖跟着他回酒肆。
地愚老人镇定下来,淡淡道:“若是老夫不愿意呢。”
“那就请地愚先生用脖子问问我的剑是否答应。”阳辽不容置疑的道。
地愚老人打量阳辽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回来会落到圣地的人手上,他还不如乖乖跟在冥渡舟主身边。
他哭丧着脸跟着阳辽回到酒肆,酒肆内此刻站满了人,清一色穿着长生道的白色箭袖长袍,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胸前的小剑是用黑线所绣。
地愚老人粗略数了一下,大概二十来个人,其中有几个实力不弱,让他都生出了一种惊悚。
二十多个长生道的年轻小辈见到阳辽,全部拱手行礼:“少宗主。”
“回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从小辈们身后走出,妇人身上同样穿着白色箭袖长袍,胸前绣着金色小剑,她长着一双剑眉,虽是笑着,依然可看出几分英气和冷淡,妇人面无血色,有些虚弱。
“粟黎,你快坐下!”阳辽大步上前,紧张的扶着妇人坐下,语重心长的说:“你身体不好,坐着就成,在长生道尚且没那么多规矩,何况在外面。”
名叫粟黎的妇人点头。
地愚老人拨开一众长生道弟子,在另一张桌子坐下,他拿过酒杯,倒了一杯美酒,旁若无人喝着。
“这位就是?”粟黎向阳辽投去询问的目光。
阳辽点头,同时像一个小辈使了个眼色,那名弟子当即会意,走过去拎起地愚老人,押着他来到阳辽面前。
“臭小子,你给老夫轻点,老夫这身老骨头都快被你整散架了!”地愚老人不满的整理自己散乱的仪容,对阳辽冷笑一声:“老夫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最好对老夫客气点,不然,哼哼,老夫只能让你白跑一趟!”
阳辽当即脸色一变,心念一动间,宝剑出鞘,遥指地愚老人,阳辽生性霸道,行事从来不讲道理,他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俯视地愚老人:“你既然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说客套话,今天你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从此阴阳两世,将再无地愚老人!”
“你威胁老夫!”地愚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从来没见过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阳辽同样瞪着他,气势更加蛮横。
地愚老人败下阵来,他是看明白了,这阳辽就是块石头,还是又臭又硬的那种,与他硬碰硬他绝讨不到半分好。
他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阳辽,在粟黎面前坐下,打量眼前的冷面美貌妇人,淡淡对阳辽道:“你弄个将死之人给老夫瞧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