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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僧人只是平静的看着夏夏,一言不发。
夏夏想到君兮要找的师傅,又想起花见羞不久前见过的僧人,不由站起身,打量僧人,僧人不过弱冠之年,十分年轻,他穿着白色的袈裟,眼睛不大却很明亮,鼻子高挺,剑眉星目,生得十分好看。
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僧人。
夏夏惊艳的想着,她望着他,开口道:“你就是君兮的师傅吗?”
年轻的僧人依旧一言不发,目光穿过夏夏,落在灶膛上。
夏夏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异样,笑着道:“君兮刚刚还在念叨你,说要快些把饭做好,这样你回来了就能吃到热气腾腾的斋饭了,君兮很想见你。”
她特意咬重最后一句话。
年轻的僧人仍然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好似听不到夏夏在说什么一般。
夏夏皱眉,她知道年轻僧人可以听见,她自幼跟随冥渡舟主,又修行巫族术法,可以看到阴魂鬼魅,和眼前僧人并不存在阴阳两隔的问题,她能够听到,看到鬼魂,他们同样也能看到,听到她。
见年轻僧人不语,夏夏正要再说些什么,眼前的年轻僧人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等一下!”夏夏追出屋外,然而年轻僧人早已不见身影,天地间只有白茫茫一片雪景。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抱着食物回来的君兮奇怪的问。
夏夏笑了笑,说了声没事,上前帮着君兮拿食物,轻声询问:“一直听君兮念叨师傅,君兮的师傅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师傅呀!”君兮想也不想就道:“师傅每天只知道念经,可无聊了,如果不是君兮拉着师傅说话,师傅可以一整天都念经,都不理君兮!”
“君兮这么喜欢师傅,师傅一定有君兮很喜欢的地方吧?”夏夏默默点头,对于年轻僧人淡漠的态度有了认知。
……
“师傅怎么还不回来…”眉眼如画的君兮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一桌子素菜,从傍晚等到天黑,她也没有等到师傅,她拿筷子戳着眼前的白米饭,小脸气鼓鼓的。
夏夏坐在君兮对面,在昏黄的油灯下,君兮雪白的脸透着光,让她看起来有了几分活人的生气,她好奇的看着君兮,发现君兮真的跟普通的亡灵有很大区别。
很多时候,夏夏都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君兮不是鬼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说会笑,鲜活而美好。
“姐姐,不等笨蛋师傅了,我们先吃吧,把好吃的全部吃掉,让笨蛋师傅饿肚子!”君兮气呼呼的说,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
空闻山下,一个小村庄内,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站在不算宽阔的小道上,男子脸色惨白,眼下乌青,身上的黑色衣服如同与黑夜融为一体,越发衬托他脸色苍白可怖。
女子花容月貌,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一头秀发飘逸,头上只用两支白色的彼岸花钗装饰,身上穿着雪青色兜帽斗篷,在雪地上显得遗世独立。
“开始吧。”花见羞的视线在村庄低矮的茅草屋上扫过,对冥纪开口道。
冥纪伸出手,在虚空中出现一枚枚黑色的印记,这些黑色印记组成一个晦涩难懂的图案,图案形成之后,空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响,传遍整个村庄。
这不是寻常的声音,普通人听不见,只针对阴魂。
随着这一声响,一道道黑影从村庄的各个角落钻出,这些都是阴魂,受到印记之声的召唤从地下出现,全部汇集在冥纪面前。
这些阴魂有老有少,表情各异,在见到冥纪之后,所有的阴魂脸上全部露出惊恐之色,毕恭毕敬的站好。
“阴神何在?”
所有的阴魂面面相觑,他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一个有些瘦小的老头出现在两人面前。
冥纪挥手对其余鬼魂道:“阴神留下,其他阴魂各自散去。”
其余阴魂连忙答应,各自散去,只留下瘦小的老头。
阴神,是冥世对于管理一方鬼魂的鬼族强者的称呼,虽然阴神不算冥世的正式职位,却也有管理一方的权利,有属于自己的辖区,在辖区之内的一切大小事物皆逃不过阴神的眼睛。
“不知是哪位亡君驾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亡君恕罪。”阴神恭敬的行礼,阴神地位并不高,他虽然能感受到冥纪身上的强大气场,判断出他是亡君级别的强者,却不认得眼前的冥纪是冥世的哪位亡君。
冥纪面无表情,威严不可侵犯,他俯视做小伏低的阴神,沉默片刻道:“你无需知道孤是谁,今日唤你前来有事要问,你把你知道的悉数道来,不可有半点欺瞒。”
阴神浑身一个激灵,赶忙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冥纪冷笑:“谅你也不敢,关于空闻山旃檀寺你知道多少?”
“空闻山旃檀寺?”阴神愣神,有些摸不准冥纪为何打听这事,他想了想,如实道:“不瞒大人,关于旃檀寺,小的知道的也不多,想必大人也发现了,空闻山上太干净了,没有任何阴魂可以在空闻山生存,相应的关于空闻山的事,我们也不大能知道,只能从山下的生人那儿听说一些。”
冥纪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阴神恭敬的说:“空闻山以前不是这样的,直到很久以前来了一个僧人,似乎是仙门圣地出来的,自从他来到空闻山,并且留在空闻山修行之后,整个空闻山就犹如被圣光笼罩了一般,任何阴魂邪祟都无法再在里面生存,这座旃檀寺便是那位僧人建造的,即使现在那位僧人消失多年,空闻山依然是我们这些普通小鬼上不去的地方。”
“这些事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否知晓哪个僧人法号?”花见羞问。
阴神看向花见羞,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恭敬道:“自然记得,那位僧人法号昙无。”
昙无!
花见羞继续追问:“你可知道昙无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何附近村民都不愿谈及他。”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阴神面色变得古怪,吞吞吐吐的说:“这件事,我确实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