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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筱于一直想找机会和陈城聊聊。奈何对方实在太忙,连人影都见不着,筱于只能先按下不提。
这期间,她又在未半约了叶梓一次。和上回一样,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叶梓,一出现就抓人眼球。
两人上来就先谈正事,把之后需要撤资的股票和基金分门别类列了出来,同时还讨论了一下具体的撤资时间。
撤,是两人一早就达成的共识。
只是,什么时候撤,撤到什么程度能保证利益的最大化,还是需要好好斟酌。
这场谈话维持的时间不长,几乎没有什么分歧,细节就顺利商定了下来。
筱于聊得开心,自觉受益匪浅,面上也就带出微微笑意,衬得整个人气质越发超然。
叶梓被她的笑晃了眼,就这么愣住了。
筱于对她的走神有所察觉,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诶,回魂了。你想什么呢?”
叶梓把自己的目光转向别处,不太好意思地说:“啊……刚有点看呆了。”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盯着她。
“不对啊,你最近这变化有点大啊。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药,还是练了玉女心经?”
筱于被她的无厘头气笑了,无奈地摇头:“……要真有什么功法可以练,就好喽。”
叶梓这就被抓去了注意力,瞬间歪了楼:“怎么,你想练武啊?”
筱于也不想遮遮掩掩,直言不讳地点头说道:“的确。”
叶梓细看筱于神色,觉得不似作伪,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最终竟沉默起来。
筱于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把成年人的社交法则全抛到了脑后,直脱口而出:“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说到最后,两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朋友”。
这个词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变得过于奢侈,以至于它的出现,仅穿插在台面上的言不由衷和互相吹捧中。乍然在筱于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幸好,叶梓主动给了台阶:“不……不是没拿你当朋友,就是我想说的这个事吧,事关家学渊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筱于借坡下驴,顺势翻篇:“你的意思是……你的家学渊源,跟武艺有关?”
叶梓点点头。
筱于瞬间激动了。她知道,大部分的武学技艺都是父授子,子授孙一般世代相传,更有甚者,还有传男不传女的死规矩,更别说是不相干的一个外人了。也正因如此,筱于才深知习武求学有多不易。
原本心里想的是:若是实在没有门路,那她就花钱报个武术班,总也能学到些皮毛。只不过,要学到其中精华,那就别想了。
只是现在,一个绝佳的机遇赤裸裸摆在她面前,说不心动是假的。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叶梓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娓娓道来:“我老家在山西,从祖辈上开始就练形意拳,所以说一声家学渊源其实也算不上托大。”
形意拳……之前没有听说过。
但筱于并没有出声打断,而是微微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叔伯兄弟共有三人,我父亲排行老二。”
“我父亲身体不好,没有学出什么名堂,因此不得我祖父喜欢。后来他20岁就辍了武艺,出国去念了金融,学成毕业了才回乡。而我大伯醉心诗书,在武学上始终不开窍,最后在当地做了个老师。”
“因此他们兄弟三个中,学到了形意拳精髓的,只有我三叔——叶青,老家那边的人都称呼他叶三。”
筱于知道,这就是叶梓那大段铺陈要引出来的中心人物了。
“我三叔是个挺了不起的人,他为人大气开明,并不迂腐。他也总说中国武术想要长足进步,就得撇开门户之见,集百家之所长。所以在我看来,你若是去拜师学艺,他这一关应该是能轻松过的。”
筱于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庆幸完,又听叶梓来了个转折。
“只是,叶家族规里虽然并没有写明形意拳传内不传外,但却从未有过这个先例,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行规。”
“另外,练形意拳对习武者有严格的限制——必须得年满18岁以上,30岁以下,且身体素质达标的青壮年。”
说到这儿,叶梓自嘲地指了指自己:“像我,就没能过得了叶家的身体素质考核,所以长这么大,连拳谱也没见过。”
叶梓说完,拍了拍筱于的肩:“我刚才犹豫,也是怕你到时候过不了考核,空欢喜一场。”
她有些感叹:“学武不易,并不是像武侠小说或者电影里那样一蹴而就。现实中的武人,每一步路都走得艰难痛苦,有些人蹉跎了半生,都未必有什么成就。”
“诶,说了这么多都忘了问了,这都21世纪了,你学武干嘛呀?可别告诉我你从小就有个武侠梦啊。”
筱于沉默半晌,最后弯起眉眼淡淡说道:“我中了500万彩票,怕人来抢,所以学武防身。”
……
气氛比起刚才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