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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伯爵房间的路上时,菲比一直都很心绪不宁,更准确地说,她十分焦虑与自责,她并不清楚莱斯与菲丽西亚无法逃脱的原因,但是她很清楚,若不是她因为自己该死的好奇心贸然拉着巴伦前往那个古怪之地,他们二人也无需为了他们俩的逃脱而花费更多的工夫与时间。
她认为自己似乎把事情弄得更为复杂了,这种暂时还无法考量后果的过失让她简直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个耳光;所有的目前所产生的一系列不确定因素让她莫名地很沮丧且气馁。
一路上巴伦都试图说服她不要太过在意,毕竟她的出发点也无非是想要弄清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真相而已。
然而菲比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相反,她只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她甚至都没有想好到底要如何向伯爵解释清楚这一突发事件。
当菲比用力敲开伯爵的房门时,对方的脸色很是阴沉。
菲比自己也知道,大晚上的去饶人清梦确实是不招待见,可是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办法。
伯爵身着白色的睡衣,只简单披了件黑大衣,看清门外的人是他们两个时,他稍显困惑地挑挑眉,似乎是有些不悦;静默了几秒后,出于礼貌,他还是侧身让他们进来了。
“坐。”伯爵简短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直接走到了书桌的后方,菲比与巴伦对视一眼后,径直走上了前去。
“这么晚找我是所为何事?”伯爵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书桌后方,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眼里一片清冷。
菲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莱斯管家失踪了。”
伯爵听闻眉头明显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而他放下了一只撑着下巴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说莱斯不见了?”
菲比很肯定的点点头,“是。”
可谁知伯爵只是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唇角,“菲比小姐,恕我直言,莱斯在两个多小时前还帮我更过衣,现在大半夜的你却和我说他失踪了,那么请问他是怎么消失的?你又怎么会知道?”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菲比觉得他此时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简直是不可思议,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到这儿,她也懒得管什么礼貌了,口气也加重了许多;“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目睹他的消失,可是他确实失踪了!当然,这其中有一半的原因在我;如若是你不信,你大可叫人去他房间看看,我敢打赌他绝对不在。”
伯爵一眨不眨地冷冷盯着她,在他冰冷的眼神的注视下,菲比感觉内心忽然就“嗖”地窜起了一股憋屈的火光,他的管家不见了(虽然这和她脱不了干系),自己好心地马上赶来告诉他,可是他却是此时这样怀疑她的样子并且还不为所动,这令她感觉自己很可笑。
但是她还是挺直了腰板,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好在这场眼神的对撞并没有持续很久,看到菲比眼里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恼火,伯爵最终还是让步了。
他摇铃想要叫唤莱斯,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菲比见此冷着脸没有做声,但是她内心的焦躁又加深了几分。
这下伯爵的脸上出现了凝重的表情,他皱眉“倐”地站起,不说二话快步走出了房间,而菲比则仍旧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巴伦见伯爵逐渐远去的身影,不可置信地挠挠头,他推推菲比的肩膀,不客气地教训,“有话好好说不就好了,你是怎么回事儿啊?”
菲比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怎么样,只是很不喜欢他那种无所谓的表情,经此而已。”
巴伦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微微叹了叹气,“我知道你是担心莱斯和菲丽西亚的安全,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并不是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若是真的被困住了,也一定会想到方法出来,但那毕竟需要时间,你干着急也没有用;而且就算你再自责恼火,对待伯爵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语气态度,说到底,他才是庄园的主人,该怎样他比我们清楚。”
菲比摆摆手,胡乱地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可是她内心的焦急与自责并没有减少多少。
巴伦看她这种敷衍的态度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段时间后伯爵回到了房间,他的脸色冰得掉渣,身上森冷的气息让这个房间的气温似乎在瞬间就下降了好几度。
他一语不发地坐回了书桌后面,再次盯住了菲比,很明显是在让她自己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菲比将身板挺得更直了,“你现在相信我了?”
然而伯爵并没有答话,只是将盯着她看的冷冰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见他这样,菲比稍显烦躁地窝进了椅背,“行了,我这不就是来解释的吗……”
墙上机械挂钟的钟摆在一下一下地摆动着,秒针与分针也在不停歇地走动。
菲比努力条理清晰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当然,对于她和巴伦是如何发现行迹鬼祟的尤娜的,她一字不漏地套用了巴伦的说法,而后者则像忽然对自己的眉毛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样,小心地用手指不停轻抚着它们;当她终于讲完时,分针已由原本的指向数字3转变为指向数字6。
室内一片安静。
伯爵收回一直盯着菲比的眼神后似乎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
等了几分钟后仍是不见得他有什么言语,菲比的无名火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清清嗓子,大声询问道:“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半偏过头去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口气不冷不热,“不怎么办。”
“什么?”菲比一屁股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看伯爵此时稍有不耐的脸色,她明白了自己既没有听错也没有会错意,他的意思就是不怎么办。
在巴伦眼神的警告下,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然后坐了回去,“莱斯是庄园的管家,据我所知,他在庄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作用,如若是不尽快将他救出来,现在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伯爵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的说法,他只是轻轻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菲比觉得随着他的眼睛的闭上,自己的心也在逐渐地发冷,一种深深的沮丧和失落在她心里无尽蔓延,她感到了无力的悲哀。
她狠狠咬牙使劲儿将委屈往肚子里咽,并努力平静地再次开口“好吧,既然你对此并不在乎,那么我也不继续打扰了。对于大半夜地将您吵醒,我感到十分抱歉,先生。”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巴伦见势不妙赶紧追了出去,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发现伯爵忽然坐直了,眼睛睁开了来,紧紧地盯着菲比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地似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
……
“菲比!菲比!你快开开门!”
从伯爵那里回来后,菲比就一直关着房门不肯出来也不愿意让他进去,里面不停地传来一些“乒乒乓乓”的声响;巴伦知道她现在不开心,但是他得确保她不做傻事儿,比如收拾行李箱立刻走人之类的,因为事实经验告诉他她有很大的可能会这么干。
他尽量压低声音不吵到他人,“你可以先开开门吗?拜托了!你也不希望我在外面站一整晚吧?”
或许是他的这一威胁起了作用,因为又过了一小会儿后,菲比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巴伦“呼”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等进去后他才发现自己放松地太早了——不出他所料,菲比正在“干劲十足”地收拾着她的行李箱,脸色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她锁紧眉头瞪着他,语气不善“你想干什么?”
巴伦无奈地扶额“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吧?你想干什么?”
“你是眼睛瞎了吗?你没看到我在收拾行李打算回去伦敦了吗?”
“哎……”他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你就这样子回去了的话那采访怎么办?你可别忘了,这次来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啊。”
菲比动作停了半秒不到就又接着收拾,还狠狠地从鼻子里憋出了一声轻微的“哼”。
“你看,主编是因为信任你才委派你来完成这次的采访任务,你若是就这么空手而归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见她不说话,他再接再厉“再说了,你也很想要知道目前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吧?放任它们不管,不求甚解可不是我所认识的菲比的固有作风啊!”
菲比烦躁地停下了手中的整理动作,一屁股在他的旁边坐下,两手后撑,头仰起盯住了天花板,“我固然是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是我们所不能掌控甚至无法理解的了,”停了停又仰面倒下,双手平摊在两侧,“再说了,你看伯爵,他是庄园的主人,之前露西死亡事发后他非但不报警,还想要内部自理,照他的说法是害怕抹黑庄园的形象,好吧,这个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说法,可是现在呢?”说到这儿,她又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的管家和女仆失踪了,他居然像是个无事人一样!他甚至都没有想任何办法去解救他们,他怎么能够如此地冷漠无情?既然他都不在乎了,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地去找寻答案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不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