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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坐蹙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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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蕙想起现代的女生,在十四岁的年纪即使情窦初开,也不会如姜雪宁这般,要全心盘算着姻缘。她们更多要在学业工作上努力,为自己将来谋求一份前程。

    而古代女子,未来兴衰荣辱都寄托在丈夫儿子身上,对姻缘十分看重。虽然明白这是时代决定的,可想起现代犀利妹为梦想努力,为遭遇霸凌而抗争的身影。姜雪蕙觉得不能让便宜妹妹磨灭了这些特性。

    于是她忍耐再三,终究忍不住说一句:“宁妹妹,你须明白,你首先是你自己,你首要是花心思在你自己身上。读多些书,学多些技艺,这些都会变成你终身的财富。”

    姜雪宁听了姐姐的话,有些诧异,可她知道这是为她着想,但想想日后要日日读书学习,仍是有些抗拒。

    姜雪蕙知晓便宜妹妹的短板,想到古代的局限性,她只能换个说法:“你想想张遮书房看的那些书。若日后妻子学识短浅,如何能与他红袖添香?若他性子耿直得罪人,你如何帮他脱离险境?

    况且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你足够优秀,张遮就会主动求娶。”

    姜雪宁这才振作起来。而姜雪蕙望着她的脸感叹,犀利妹可是理科学神啊。文科差了点,也吊打一众同学。就算是她姜雪蕙,哪怕偏执地追逐着小哥,她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时光。她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姜雪宁这辈子不爱读书多浪费这天赋呢。她以后要用张遮当根胡萝卜,驱使便宜妹妹奋发向上,不要辜负犀利妹的天赋。

    不过姜雪宁旺盛的生命力和专注倒是没有变。就见张遮一眼,就确定此生非他莫属。这两人难道是宿世姻缘?所以才有莫名的吸引力?

    但又不对,姜雪宁第二世可是同谢危一起。姜雪蕙还想过若她帮忙撮合了,遮宁还是分手结局,她就尝试捡个漏呢。

    姜雪蕙突然想起一事,说:“今早收拾没见那只兔子?你们是吃掉了吗?”

    姜雪宁说:“没有。我将它放走了。它把你摘的野菜草药都吃光了。谢公子很生气,说要扒了它的皮。我劝他说肉干够吃了。你那会在昏迷中,我说放生给你祈福也好。他听进去了,就让我放生了。”

    姜雪蕙很是诧异,这同剧情不符啊。这烤兔子还是个重要的情节点。她有些不安,这一路行来,好像谢危和姜雪宁之间,有些情节一变再变。

    貌似她就是那罪魁祸首。遇山匪那天她就该拔腿就跑,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事到如今,姜雪蕙也是毫无办法。她只求明天回去姜家,她和谢危就各走各路,互不牵扯。

    次日清早,姜雪蕙很早就起来了。她收拾好就走出房间。蒋氏正要出门看张父他们动身没有,姜雪蕙就跟着蒋氏走到大门,却见张家父子已穿戴妥当站在门口,同周寅之和一众仆妇说着话。

    周寅之见到姜雪蕙很是激动,喊:“大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

    这时孟嬷嬷也跑了过来,抱着姜雪蕙大哭。蒋氏赶紧将他们迎进屋。

    姜雪蕙眼尖地发现后头跟了两个面生的护卫。这两人身材高大,容貌周正,带着不好惹的气息。她心念一动,难道是谢危的护卫?

    这时,谢危也出来了。那两个护卫走上前抱拳行礼,激动道:“公子,我们来了。”

    张家庭院进来这群人,一下闹哄哄的。姜雪蕙打个手势,大家才安静下来。

    孟嬷嬷出面说了他们这些天的遭遇。原来因山匪偷袭,大家都在山林间走散了。全靠周寅之拼命搏杀,救下她们。他帮孟嬷嬷一一收拢侍卫仆妇,后来大家齐心协力打退山匪。

    他们不熟悉山路,找了半天找不到人。去了附近官府报案,官府派来衙役寻人。还是一无所获。后来还是在官道看见姜雪蕙留的记号,这才往张家赶来。

    姜雪蕙听完,就给孟嬷嬷递个眼色,摸了一下手臂,对方心领神会。孟嬷嬷凑上前,姜雪蕙低语说一句:“孟妈妈,我们脱险后就在张家等你们。”

    这话音虽低,在场有耳聪目明之辈,还是会听见一二。而孟嬷嬷听完,就对着张家人先行大礼,朗声谢过张父收留之恩。她将三人这些天都含糊成在张家呆着,一来为给大姑娘养伤,二来怕下人受责罚,特意在这等着同他们汇合。

    姜雪宁听见人声,也出来跟在姜雪蕙身边。她眼见姐姐分明没同孟嬷嬷说很多话,一个眼神和动作,还有一句话,孟嬷嬷就将事情编的合情合理。

    张伯父和蒋伯母还在一旁点头。而那些仆妇表现出一副非常感激的模样,纷纷行礼谢过大姑娘体恤。 她目瞪口呆,感到大家的表现匪夷所思。若非她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孟嬷嬷张口说谎都险些将她骗过去。

    等同姐姐回屋收拾,她才低声问姜雪蕙怎么回事。姜雪蕙温和地问:“宁妹妹,你猜为何孟妈妈要那么说呢?”

    姜雪宁想了想,说:“为了我们的名声。”

    姜雪蕙点头说:“不错。虽说母亲派来的人都是忠仆,但人多口杂,他们知道越多越会坏事。再说他们跟丢了我们是事实,因此他们也不敢深究。

    你记住,身边有几个得用的心腹,你就能省心很多。如孟妈妈,她会为我们考虑,知道什么对我们有碍,便会主动为我们扫除障碍。”

    姜雪宁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她又问:“可是我们的行踪掩盖不了。昨日下山遇见的村长,赶车人,甚至这周围的乡亲都能查证呀。”

    姜雪蕙挺高兴她能主动发问,她先是赞许地点头,再含笑问道:“谁会去查那么细呢?”

    姜雪宁一时语塞。姜雪蕙又道:“重要的是我们完好无损。假设真有人想害我们,在此事上做文章。跟来的仆妇他们身家性命依附姜家,我们没追究他们失责就谢天谢地了。他们不敢背主。

    山下村民,他们知道我们什么事?只言片语就要污蔑吗?那整个村子和他们子孙就没有前程了。

    伯父伯母不曾开口,只点头表态,有事推托也容易。再说时间长了,很多细节就会被模糊,我们回去处在深闺,事情就会被淡忘。

    妹妹小心谨慎是对的。只是这件事上我们问心无愧,不惧人言。”

    实际这事在现代就不是事,学生时代,学生出游同住大通铺都不是问题。

    而在古代,极为看重信誉,无人知晓他们三人在山里的事情。若有人要造谣污蔑,被拆穿了整个家族都受累。还得经受姜家和谢危的回击。没人会傻的在这种小事上做文章。

    姜雪宁点点头。她心头其实更忧虑的是谢危同姐姐。同一男子同吃同住,还同睡一床。两人都在对方生病时,衣不解带相互照顾。再想起昨天早上她见到的画面,姜雪宁脸都红了。这事说出来不成亲都不行。

    可谢危一个病秧子,又大她们那么多,大好年华要为名节所困嫁这么个相公,谁愿意啊。这事主打就是一个死不承认。她不会告诉姐姐,也不许谢危拿此事来要挟他们。

    姜雪宁心想:“回去后就同谢危老死不相往来,可不能为救人反倒连累了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