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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一看,是太子反驳,不禁心中大乐:太子有自己的见解,这是他十分愿意看到的。当下含笑说道:“哦,说来听听。”
“儿臣认为,朝廷已昭告天下:今日选出新科状元。若拖以时日,必然有负天下。”
“嗯,”英宗点点头,“郑爱卿,你认为如何?”
郑渊略一沉思,道:“启奏皇上,微臣也认为,比武之事,不可拖延。况且,战场鏖战,并非一招二式可制胜,因此,明知力之不继而拼斗,方可显示二人的功底与耐力。”
“嗯,”看来英宗对兵部尚书的答案有些满意,但他仅是稍稍点头,也未云至否,“众卿还有什么高见吗?”说着环视众臣,“哦?文状元冷秋河也在?冷爱卿,你认为如何?”
冷秋河站出来拱手奏道,“微臣认为,今日这场比武实不该再进行下去!”
“哦?”英宗轻捋胡须。
冷秋河接着说道:“迟、铁二人均已比过三场,但二人的对手强弱不一,所以二人战前所消耗的体力也不一样。因此,这场比试再比下去就会有失公正。”
“哈哈哈,不愧是文状元,”杨太师抚掌赞道,“此番见解果然精妙无双!”
冷秋河没有理会太子及姚伯儒投来的责怪的目光,继续奏道,“不过,若改日比试也是万万不可!诚如太子所言,况且,武状元必定会在此二人之中产生,若改日再战,必会给一些奸诈之徒可乘之机。只消在二人其中之一身上略作手脚,便会使比试失去意义!”
“冷少傅一言惊醒老夫啊,”郑渊道,“皇上,微臣还未曾为官之时,也见过不少民间比武,也曾出现今日的状况。但一旦延迟比试,第二天便会有一人因为各种原因体力大减,或突然重伤甚至身亡,更有市井之徒借机下注赌博,影响甚坏。因此,老臣认为,比赛不可改期!”
“既不可继续,又不能改期,这该如何是好?”英宗自语道。
台上一片沉默。
“万岁,还是先终止比赛再说吧!”冷秋河奏道。
众人一齐向台下看去,只见场内迟、铁二人均已力尽,但依然竭力拼打。然而手中的枪好像万斤重,二人无力的挥动着,已不似先前的勇猛。
“皇上,刀枪无眼,这二人均是我大明王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万一稍有不慎,有所伤亡,那将是损失莫大啊!”姚伯儒道。
郑渊见状也急奏:“望皇上早作定夺!”
“也罢,”英宗叹了口气,示意郑渊,“郑卿。”
郑渊会意,转身宣布:“皇上有旨,比武结束!”
“传朕口谕:所有武举即刻回驿馆侯旨,不得有误!”
随着皇帝随身太监的宣谕结束,五名武举一同离开。
“冷爱卿,朕已按你的建议终止比武,也决定不再复试。那你说说,这个武状元,应该给谁?”英宗把难题推给了沉思中的冷秋河。
“呃……,这个嘛……”冷秋河明显有些迟疑,“恕臣直言,迟、铁二人应同为武状元。”
“大胆冷秋河!竟敢无视祖制!“太师气呼呼地吼道,”臣启皇上,本朝自洪武皇帝以来,不论文、武状元,从未有过二人同登榜首之例。冷秋河此举实属目无朝纲,有乱祖制!请皇上将其治罪!”
旁边姚伯儒、郑渊凑在一起议论开来,太子则一脸担忧地望着冷秋河。
“冷爱卿,太师欲治你无视朝纲之罪。你可有何说辞?”英宗问道。
冷秋河面无惧色,“敢问太师,《大明律》哪条哪款写明:同科不可双状元?”
“哼!你当老夫不知?!《大明律》之《举科》末句分明道:每举必以最优者为冠。所谓‘最优’必一人,何能两人同冠?”
“?那如果二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又当如何?”冷秋河又问道。
“怎么会有不分上下之说?只要多比试几场,胜负必有分晓!”杨可渝辩道。
“诚如今日,事非得已,不能进行再比试,难道太师能选出优胜者吗?”
“这个……”
“如果,强行选出,必有不公之嫌,而武状元之位又不能空缺,太师意下应该如何?”
这……“杨可渝又在迟疑。
“杨太师,万事不可拘于先例,非常之期当有非常之举。此事本朝虽无先例,但如果施行,本朝将是后世的先例!”
“好!”英宗赞道,“好一番说辞!冷秋河所言,甚合朕意!”
“可皇上,如果一下出现两名武状元,恐怕……”郑渊还是有些担心。
“哎,郑尚书,您认为此番武举比之往年如何?”冷秋河问道。
“无论总体还是个人,实力要比往年的强!”郑渊肯定的说。
“皇上,”冷秋河再奏道,“本朝天下升平,国泰民安,天下大治。这次武举更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出现两个武状元,也只算是稀松平常之事。若把他们摆在适当的位置,对于江山社稷有百利而无一害。也可显示本朝的开化圣明、皇上的英武明断。”
英宗总算没有被冷秋河的这一摞高帽给压晕了,道:“冷爱卿所指‘适当的位置’为何?可大胆明说,无需打哑谜了。”
“是。皇上,恕臣直言:近年来北方鞑鞡屯兵境上,意图明显。而我大明也在北关准备多时。臣以为,应多向边关调遣兵将,以备不测。”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唉,还是冷卿的脾气呀!”英宗没来由的感叹道。
“谢皇上惦念!”冷秋河拜谢。众人又是不解。唯郑渊若有所思。
“好吧。令知制诰拟旨:迟文星、铁英杰同为武状元。唉!朕累了,回宫吧!”英宗起身。
“皇上起驾!”
“臣等恭送皇上!”
隔日,御书房内,英宗对案前侍立的冷秋河道:“少敏啊,你觉得真的有这样做的必要吗?”
冷秋河郑重地点点头,“臣斗胆说一句皇上不爱听的话:皇上不可能永远替太子照料他的江山;太子必须全面了解他的江山;太子应该学会打理他的江山!”
“唉!”英宗叹了口气,忽然间好像苍老了许多,“是应该历练历练见深了。”说着他半倚在椅背上,半眯起眼缓缓道,“昔年朕微服出巡,随行的仅尔父一人,你认为这次见深带多少人合适啊?”
“微臣认为,问题并不在随行人员多少,而在于这些人的能力,以及当时的状况。”
“哦?”英宗睁了睁眼。
“昔年‘镇北城’冷玄冷将军,虽于文辞不通,但武艺高强,精于谋略,可谓当时将才,由他保驾,自然万无一失。”
“你直呼尔父姓名?”
“这只是臣对家父的客观评价。朝堂之上理应避嫌,这样才不妨公正!”
“好!好个公私分明的冷秋河!”英宗赞道,“那目前呢,难道当朝无人可比冷玄吗?”
“恕臣直言:当今朝廷政局皇上应该清楚。着这种情况之下,想找一个智勇及忠诚可比我父之人,实为不易。”
英宗点头示意冷秋河接着说。
“目前大明与鞑鞡关系紧张,大明境内定然有不少外族密探,万一被他们得知少主身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况且,据臣所知,现在中原武林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动荡。”
“如此说来,太子这次出巡危险比较大了?”
“皇上圣明。所以臣以为,随行的侍卫数量应该从多处考虑!”
英宗点点头,“你认为派什么人比较合适呢?”
“呃,这个臣就不必多言了,”冷秋河道,“臣相信皇上定然有自己的肱骨力量。”
“嗯,好你个冷秋河!”英宗笑道,随即正容唤道,“来人啊,传太子、武状元及锦衣卫指挥使关抒!”
“万岁,臣是否……”
“少敏在此便是。”
“遵旨。”
不一会,内监便领四人来到御书房。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朕此次宣你们前来,是为了商议太子微服出巡的保驾事宜。”
“可皇上……”今日刚刚外出公干归来的关抒立觉不妥,其他人也有此意,倒是太子正喜滋滋的用眼神赞扬冷秋河。
“关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英宗打断关抒。
太子见深面露喜色。
“臣愿誓死保卫太子殿下!”迟文星和铁英杰同时叩倒在地请命道。
“关爱卿意下如何?”
“臣以为不可。”高大魁梧的关抒道,“两个金科武状元是当前朝中议论的焦点,他二人到何处去任职,也必有一番争论。他二人若随太子出行,此事便难掩人耳目。”
“此言有理。”英宗点点头。
“微臣可以调集锦衣卫中的精英随行,以保太子殿下周全。”关抒又奏道。
“嗯,”英宗未云置否,“冷爱卿,你怎么看?”
“微臣认为,关大人所言甚是。所以这些人必须是不经常出宫办差的高手。”
英宗没有作声,似乎仍在犹豫,毕竟事关重大。忠臣均保持沉默,太子也一脸焦急,生怕英宗收回成命,唯有不断向冷秋河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