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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李察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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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贞观十年,五月十八。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嗯,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可是李察大婚之日,这日子要是不好,李察脑中的李元霸可能又要举锤骂天了。

    樊国公府,闺房里,早早起床的段红袖,段红袖端坐在那里发呆,嘴角还时不时的露出一丝微笑。与其说是早早起床,还不如说一夜未眠。这个时代,成亲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以说是头等大事了。段红袖的脑子里现在未来相夫教子的温馨画面。

    段红袖永远忘不了初一大朝觐之后,父亲大人告诉自己李察的身份的时候,给自己心灵带来的冲击。怎么自己找了个看着顺眼,才华横溢的教书先生,经过了一次大朝觐就变成了大唐的亲王,皇帝的胞弟了?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段红袖完全懵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亲事要黄了,作为玄甲军统领的女儿,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亲王的。自己一个多月来的美梦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段志玄一个大老粗,哪里懂得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哭,明明是大好事,你哭什么啊?一时间疑惑不已,只有段红袖的母亲在一边轻声的安慰着她,说再给她找个更好的。

    弄明白什么事的段志玄急忙安慰女儿,说嫁给别的任何亲王都不行,唯独这位是例外,皇帝从来不会担心他会勾结玄甲军将领造反。而且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保的媒,让段红袖把心放进肚子里,等着五月十八出嫁就行了。

    本来段红袖还担心怎么和这位亲王相处,毕竟一个大唐的亲王和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那身份有着天壤之别,可随后几天的交往,段红袖发现李察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李察,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她那颗心才真正的放在了肚子里。

    想着想着,段红袖不由自主的笑了。今天自己终于要嫁人了。

    “小姐,小姐,该洗漱了,您的闺蜜们也都来了,都在等着小姐呢。”贴身丫鬟的打断了陷入回忆中的段红袖。

    段红袖微微一笑,脱去贴身的衣服,走进贴身丫鬟早已准备好的浴桶里净身,准备迎接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而此时李察的家里更加热闹了。七十一个亲传学生都在这,太子李承乾来了,李治也来了。李孝恭的嫡长子李崇义来了,李道宗的嫡长子李景恒也来了,反正李元霸在长安城的侄子们只要成年的,不管他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来了。就连长孙皇后也带着小兕子来了,站在旁边满脸笑容的看着李察。

    皇帝李世民本来也要来的,被长孙皇后制止了,说只要他在,众人什么也放不开手脚,今天是三弟大喜的日子,就让他别去添乱了,去孟老虎家里等着喝酒就行了。她自己也是去嘱咐李察几句话就离开,她怕自己这个三弟接受不了成亲那繁琐的礼仪而犯浑。

    李察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李元霸了,在今天这个日子自然不会真的犯浑,再加上他对大堂的成亲礼仪完全不懂,这不,现在的李察就行一个牵线木偶,任由长孙皇后带来的一群妇人们摆布着。

    穿上厚厚的礼服,腰上绑了一连串的个玉佩,脖子上再挂上两条玉饰,脑门再绑上一条有玉石的布条,头上再顶上一顶紫金冠。在李察看来,怎么看怎么别扭。问题是脸上擦上一层厚厚的粉,脑袋上再插上一朵大红花,这是什么鬼?如果不是为了娶老婆,李察早就落荒而逃了。

    看到已经打扮好了的李察,长孙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弟总算长大了,没有犯浑。现在就等时辰到了出门迎亲了。长孙皇后再次叮嘱了李察几句,便将手里的小兕子交给了太子李承乾去孟老虎家找皇帝了。

    至于摆宴为什么要在孟老虎家里,这也是没办法啊。大唐的亲王成亲,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接没接到邀请,都得想办法来啊,不管怎么说这礼物得送到啊,还要家主亲自来送。这李察的家里装不开,亲王府又没建好,所以只能接住孟老虎那堪比国公府的家了。

    长乐公主本来要带着小兕子去段红袖那边的,可小兕子怎么都不肯,非要跟着长孙皇后来三叔这边。说要和三叔一起娶亲。

    长孙皇后一离开,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小兕子也小跑到李察身边要三叔抱抱。

    “三叔,母后说从今天开始,兕子不能再叫红袖姐姐了,要叫三婶了。可为什么红袖姐姐一嫁给三叔,就从红袖姐姐变成三婶了呢?”小兕子幼稚的话语惹得哄堂大笑。

    “这个啊,等小兕子长大了就知道了。”李察也笑着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小兕子解释这个问题。

    “哼,上次兕子问母后什么事夫婿,母后也说兕子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三叔又说兕子长大了就知道了,可是兕子已经长大了啊,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小兕子说话的时候还比量了一下个头,向李察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哈哈,不是这个长大了,是兕子要长到你长乐姐姐那么大才能知道。”李察笑道。

    “哦,那兕子还要长很长时间呢。”小兕子有点郁闷的说道。

    时间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中,不知觉的就过去了。出门迎亲的时辰到了。

    在太阳走到山巅的时候,李察率领的迎亲队伍也到了樊国公府的门口了。

    远远的看到李察的迎亲队伍后,原本开着的大门“轰”的一声彻底关上了。挡住了李察迎亲大军的道路。高高地围墙完全挡住了迎亲队伍的视线,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来到樊国公府的大门前,众人齐喊一声:“新妇子”。这是表示迎亲的队伍已经来催妆了。

    既然来催妆,那么催妆诗怎么也少不了。这事就直接交给才华横溢,聪敏绝伦李泰了。李泰走上前来,亮开嗓子就开始念起了传颂已久的催妆诗。

    待李泰念完后,“不行,我们要听新的,这些都老掉牙了,今天你们不做出新诗来,我们不会开门的。”里面传来一道亮丽的声音。

    李泰也确实才华横溢之人,没一会的功夫就自己做出了一首新的催妆诗来。

    “再来一首,而且要新郎官自己来,四哥你退下去,我们不要听你作的诗。”行了,不用问,这肯定是李泰的哪位调皮的妹妹。李察不知道是谁,李泰一听声音就知道了,这是长乐公主,身受父皇宠爱,夫君又是自己的表哥长孙冲,自己惹不起。

    李泰向李察无奈的摊了摊手,乖乖的退后了。而李承乾也不说话,满脸微笑的领着小兕子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

    李察现在就是一个牵线木偶,脑子里一团浆糊,哪里还能想起什么催妆诗。

    这怎么办,红包开门呗,幸亏李察在之前清醒的时候有所准备。把后世的红包开门的方式都带来了。厚厚的红包从大门的底部不断的塞了进去。没多久,厚重的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众人大喜,没想到这红包这么管用,红包更是不断的往里塞,等着大门全部打开。

    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这条缝也仅仅是为了让程处默等人塞红包方便些,见红包没了,“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本来就是一个热闹的游戏,大门之内的娘子军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进去。

    见门又关上了,程处默大怒,大喊一声;“来几个人,我们把门撞开!”程处弼,程处亮,尉迟宝林,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同学,瞬间走上前来。

    还没等他们行动呢,里面传来一道比程处默声音更大的女声:“程处默你敢,乖乖的在门口念诗,你们敢撞个门试试。”

    正准备上前的几位,听到这句话后,全都退后了,还真没人敢撞门了。看来平时这几位被里面这虎妞收拾的不轻啊。想想也是,段红袖作为玄甲军大将军的女儿,她的闺蜜除了皇家公主,剩下的估计全是将门虎女了。这群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将门少爷们,拿她们还真没招。

    看着大门进不去,李察也急了啊,这一急,脑子也好使了,一首乱七八糟的催妆诗脱口而出:“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凡事都只是个过程罢了,闹也闹过了。李察念完这首催妆诗后,在一片叫好声中,大门终于还是开了。

    大门开了,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大家又热闹了一番后,李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新娘子。躲在喜娘后面的新娘子段红袖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的粉被眼泪一冲都花了,正趴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受安慰呢,樊国公夫人也是泪眼汪汪的,一边安慰段红袖,一边自己摸着眼泪。

    李察吃惊极了,这怎么还哭上了,换个地方住而已,自己的家离这樊国公府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在这哭个什么劲啊?前些日子段红袖还问自己出嫁时如果哭不出来怎么办,会不会让人家笑话。怎么今天会哭的如此伤心。

    终于,在一句:“吉时已到,请新妇上马。”的叫喊声,李察从岳丈段志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新娘子,把她扶上了装扮好的高头大马上。将门虎女,出嫁只骑马,不坐轿。

    将门虎女出嫁,还是一位国公家嫡女,这动静可小不到哪去。二十四名盔明甲亮的护卫前面开道,大红的披风在大步行走中特别的耀眼。段红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顶大红的帷帽,从头披到肩,将他那姣好的容颜全部遮了起来。李察的小舅子段瓒,在前面牵着马,后面跟着几辆装满了嫁妆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李察的家里走去。

    到了李察的家门口,程处默扯开嗓子喊道:“新妇子,到家喽!”

    一条红地毯从新娘子脚下一直铺到了内堂。李察小心的将段红袖扶下马,搀着她走上了红毯。

    “新妇子,走红毯,步步高升,脚不踩泥,不沾晦气。”

    “新妇子,撒五谷,避三煞,来好运,五谷丰登。”

    “新妇子,抬玉足,跨火盆,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

    “新妇子,抬玉足,跨马鞍,一生无病,步步保平安。”

    “新妇子,抬玉足,跨米袋,不愁吃来不愁穿,一代胜一代。”

    进了门,走红毯,撒五谷,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夫妻俩在众人的见证下先是拜完天地祖宗,然后夫妻对拜,最后有喜娘把两人的头发剪下来一绺,编成辫子,放在小匣子里,交给了段红袖,喻示着结发夫妻。段红袖也被送入了洞房,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只等着自己的丈夫把宾客招待好,来洞房找她了。

    复杂的婚礼终于结束了,李察如愿以偿,娶上了媳妇。段红袖被送入了洞房,李察也终于回过神了,同迎亲队伍一同赶往孟老虎家里,陪宾客喝酒去了。

    李察赶到的时候,在场的宾客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以宴宾酒的度数,跟这些人的喝法,不醉才怪。上次河间郡王李孝恭请客,大家都要保持清醒回家安排抢盐订酒的事,自然都没有多喝,现在家里青盐也有了,宴宾酒也买到了,自然放开肚子喝了。

    这不文人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矜持,纷纷念出自以为的佳作,供大家品鉴。武将们更离谱,程咬金和尉迟恭已经在那光着膀子开始摔跤了。孟老虎当裁判,看到这两个憨货谁也奈何不了谁,恨不得自己下场。

    皇帝李世民则坐在那里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们闹腾。长孙皇后身体不适,早早就回宫了。要不这群人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这哪是李察的结婚现场啊,这简直就是这帮人的另一个人际交往的平台。

    见李察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这么好的机会,不混个脸熟怎么行。今天是华王大喜的日子,只要不过分,这华王就不会翻脸,要是平时,他们连和李察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程咬金和尉迟恭也停了下来,他们就算喝多了,也不敢在这位爷面前显摆武力啊。

    李察走上前,拿起孟老虎早给他准备好的,度数稍低的宴宾酒,倒出慢慢的一大碗,端在手里。看到李察的动作,大家也都停了下来,等着李察说话。

    “诸位,今天是我大婚之日,感谢各位捧场。我干了。”说完,李察把碗中的酒喝的干干净净,还把碗倒了过来让大家看。这是李察后世养成的习惯。

    “华王客气了。”众人也纷纷端起酒杯,陪了一杯。

    “诸位继续,吃好喝好。”李察笑着说道。

    场中又恢复了热闹。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这不这些人在李察面前也没那么拘束了。

    李察走到李世民旁边坐下。

    “二哥,今天是五月十八,他们应该找到我师叔了。二嫂的病拖不得了。”李察想起今天看到的长孙皇后那苍白的脸色,担心的说道。

    “你二嫂吉人有天相,他们一定可以请来孙神医的。你二嫂一定会没事的。”李世民语气坚定的说道,像是在安慰李察,更像是给自己坚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