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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华寺里佳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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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光放亮,秦轾轩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是尚之琳,只见她已坐起,正在整理凌乱的头发。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尚之琳开口说:“三爷,你今天作何打算?准备去哪里?”秦轾轩道:“我准备去南阳府‘仲景堂’拜访‘国医圣手’张西和,准备和他联手在京城开分号,此行就是要找他商量此事的。”尚之琳道:“你此行是不是要经过汝南县?”秦轾轩道:“是啊,从这一路向南,经过上蔡县,就到汝南了。然后从汝南再向西行,沿着官道不用拐弯径直就可到达南阳府了。”

    尚之琳道:“三爷,你不能走汝南,还是另走他路吧。”秦轾轩奇道:“为何不能走汝南?是不是沿途盗贼太多了不安全。”尚之琳道:“那倒不是,是因为汝南县现在正在流行瘟疫,每天都有大批人死去。走那里万一染上瘟疫,岂不枉自送了性命?”秦轾轩道:“汝南正在流行瘟疫?这我倒不知道,姑娘可知是什么瘟疫么?”尚之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瘟疫,听说人忽冷忽热,一个人得病很快传染全家,不到三天全家都死完了。现在汝南人心惶惶,人人避之不及,你还是改道另行吧。”

    秦轾轩道:“天下医者父母心,不遇到这种事倒也罢了,遇到怎能避之不管?我家老爷子经常告诉我,为医者当不惧危害,不避风险,我遇到这事岂能坐视不理?汝南我是去定了。”

    尚之琳听了以后更加佩服秦轾轩的人品,心中暗增爱慕之心。她抬起头目光款款地望着秦轾轩说:“三爷侠肝义胆,令人实在佩服。既然你要去汝南,那我们就一路同行。”

    秦轾轩道:“尚姑娘也要去汝南吗?那正好,你伤势未愈,我一路还可以照顾你。”尚之琳嗔道:“谁要你照顾?”说罢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和甜蜜。

    外面雨已停了,两人跨步走出小庙。只见天空一碧如洗,清新的晨风吹拂着路边的杨柳,格外地婀娜多姿。田野里的麦子随风起伏,几只鹧鸪从空中飞过,洒下一路清脆的叫声。太阳也从东方升起,放出红彤彤的光芒,照着远处的村庄,留下一片朦胧的剪影。

    二人牵了马走上大道,秦轾轩扶着尚之琳上了马。二人并轡缓缓而行,又走过了昨晚打斗的树林,见陈南山和陈宝祯早已离去。一路上两人默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说一句话。

    中午时分,二人来到汝南县境内。二人来到一个叫做姜家集的村庄,刚一进村,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那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舍得离开娘?我也不活了。”只见一个村妇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嚎啕大哭。

    秦轾轩拦住尚之琳道:“先不要靠近,把这个药丸服下去。”说着从行囊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几粒黄色的药丸交给尚之琳服下。秦轾轩说:“这个药丸可以防止瘟疫的传染。现在你先在这别动,不要靠近。”

    说着独自下了马向那村妇走去。他先是安慰了那村妇,又拿出几粒黄色药丸交给村妇。又看了看那死去的孩子,然后又问了村妇一些详细的情况才翻身上马,对尚之琳说:“这瘟疫是疟疾,传染很厉害。难道官府就没有救灾吗?”

    尚之琳道:“这些狗官只顾自己享乐,哪管老百姓的死活。当官的早就跑的一个不剩了。三爷可有好的办法解救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秦轾轩道:“疟疾虽然传染性很烈,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只是这么多人得病,药材又非常昂贵。我看这百姓穷得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钱买这么贵的药?”

    尚之琳道:“三爷不必为购买药材的钱担心,昨天咱们不是刚刚劫了陈宝祯的银子吗?圣姑说要拯救黎民,我给她说说,让她把这批银子拿出来买药医治百姓。”秦轾轩道:“如此甚好,如果圣姑真能拿钱购买药材,那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功德无量。”

    尚之琳道:“好,那我们马上就去见圣姑。”两人快马加鞭,穿过村庄向南疾驰。一路上只见哀鸿遍野,哭声遍地,灵幡高挑,纸灰漫天。两人顾不上这些人,只想赶快见到圣姑,置办药材,匡救黎民。

    两人来到汝南县城,尚之琳并没有领着秦轾轩进城,而是沿着城墙向西奔去。秦轾轩奇道:“怎么不进城?”尚之琳道:“圣姑不在城里住,在城南十五里一个寺院住。城内瘟疫流行,我们绕道走。”秦轾轩不再问,在后面紧紧跟随尚之琳前行。

    过了不久,两人来到汝南县城以南的一个大寺院。秦轾轩遥遥观望,只见这座庙宇比朱仙镇的岳王庙还要大。占地面积不下百亩,大殿房舍百余间。老远就看见香烟袅袅,闻见钟声隐隐。来到近前一看,正门上方用隶书写着:“黄华神寺”。书法娟秀,有汉《曹全碑》笔意。寺门两边生着两棵老柏树。

    两人快步走进寺院。尚之琳领着秦轾轩走进后院一间安静的厢房,厢房外面种着一排竹子,窗外还有一棵梧桐,枝繁叶茂。这时走进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倒了碗茶给秦轾轩。尚之琳道:“你在这稍事休息。我去禀报一声,一会儿你再去觐见圣姑。”说完奔了出去。

    秦轾轩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观看门外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只见门一推,那白衣少女又走了进来,见到秦轾轩施了一礼说:“我家主人正在和圣姑商议事情,让我请秦三爷到大殿说话。”秦轾轩还礼后跟着那白衣少女来到正中一座大殿。

    这大殿高大巍峨,气势雄伟。朱红的大门,朱红的墙。走进大门,看见正中供奉着一尊两座雕像,左边是弥勒佛的金身大像,右边是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女神。那少女领着秦轾轩走到佛像后面,推开一扇门。招呼秦轾轩进来,秦轾轩跟着她走进那扇门。随后那门在他身后关闭,又走过一段长长的甬道,七拐八拐,只见两边站着几个白衣圣女,手里拿着宝剑。最后来到一个大房间,这房间非常宽大,屋内摆设考究,桌子和椅子都是用红木做成。屋里有一种兰花的香气,秦轾轩闻着感觉熟悉,好像尚之琳身上就是这种香味。

    秦轾轩环顾四周,并不见圣姑的影子。那白衣少女让秦轾轩在一把紫檀椅子上坐下,又捧来香茶。秦轾轩端起来一闻,便知道这时南方福建的“铁观音”。他是品茶高手,一闻便知是上等的好茶,和刚才在厢房里喝的茶大不一样。品了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满口留香,顿时心神一爽。

    秦轾轩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等圣姑的接见,过了好久也不见那圣姑的影子。闲暇无事,就观看屋内墙上的书画。只见满墙都是名家书画。书法或隽永,或雄浑,或娟秀,或疏野。

    忽见茶桌上方悬挂着一副画,画面上画的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岛屿,岛上层峦叠翠,桂殿兰宫。只见那岛上的大宫殿上方一副匾额上四个字清晰可见:中山世土。岛上的人各具特色,或捕鱼,或打猎,或耕作,或当垆,或步行,或坐轿。画的左上方有一列竖款,上写:中山瀛岛世土图。

    秦轾轩看了以后有些不解,心想圣姑怎么挂了这么幅画?什么中山世土,什么瀛岛的?中山国是春秋战国时的一个古国,三家分晋后,晋国分为赵、魏、韩。此后四十多年,魏国派乐羊和吴起灭了中山国。虽然后来中山复国,但过了一百年又被赵国所灭,将中山王尚迁徙到肤施。难道这圣姑和中山王有关?中山王尚,中山王尚,圣姑,尚之琳,哦,原来有一个尚字。是不是中山王的后代都姓尚?难道尚之琳是真的是中山王的后代?那圣姑也是姓尚?那她和圣姑又是什么关系呢?然后又哑然失笑,就算是中山王的后代又怎样?都两千多年的事了,谁能说得准?那我没准还是秦琼秦叔宝的后代呢?呀,不对,那中山国明明在河北和山西一带,怎么会有大海?嗨,算了,算了,这些摸不着边儿的事我才懒得去想。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秦先生来到鄙寺,本应出面相见。但本姑实有难言之隐,不便相见。现在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和你见面,还望秦先生见谅。”秦轾轩抬头四望,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只觉得那声音怪怪的,瓮声瓮气,好像隔着什么东西说话。最后才发现房间的前面有一道竹帘,竹帘后好像还隔了一层白纱。里面的人隐隐约约好像也是一身白衣。

    秦轾轩道:“既然圣姑不便出面相见,以这种方式谈话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和尚姑娘这次来就是为了挽救汝南的百姓,早日解除瘟疫,救百姓于水火,解黎民之倒悬。”

    只听那圣姑并不说采购药材的事,反而问道:“秦先生大人大德,本姑实在钦佩。听了之琳所言,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秦先生,请用茶。”秦轾轩喝了口茶,只听那圣姑又问:“不知秦先生家里都有什么人?”

    秦轾轩一听感觉有点奇怪,心想这圣姑不谈正事,怎么跟我闲扯起来了?有心不回答,还怕失了礼节。于是正襟危坐,双手一拱道:“家中父母健在,大哥早亡,还有一位二哥。”只听那圣姑又问:“秦先生是否娶妻,有无子嗣?”

    秦轾轩微一沉吟,因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故意编了一个谎言回答说:“已娶妻刘氏,育有一子,今年已三岁。”只听那圣姑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听见一丝轻微的叹息。

    过了好半天,只听圣姑又说:“汝南百姓遭此劫难,解民生之疾苦全赖先生了。之琳已经向我禀报此事,从陈宝祯那得来的银子正好用来购买药材。不过还要麻烦先生你和之琳再辛苦一趟,赶紧去购买药材。须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萍儿,你替我送送秦先生。”

    那叫做萍儿的白衣少女领着秦轾轩又七拐八拐地从那间大屋里出来,又回到原来的厢房。等了好久,才见尚之琳从外面进来。尚之琳一进门就怀着歉意说:“让秦先生久等了,因圣姑有些事情给我安排,所以晚来了。实在抱歉。”

    秦轾轩感到很别扭,就问尚之琳:“你一直喊我三爷三爷的,来到你这怎么又变成了秦先生?听了让人好生疏别扭。”

    尚之琳漠然地说:“咱们原本就不熟悉,只不过一路上多亏你的照顾,我的伤好得很快。叫秦先生是圣姑的安排,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秦轾轩眼睛紧盯着尚之琳,仿佛要看穿她的心事。尚之琳扭过头去,不敢和秦轾轩的眼睛对视。忽然她用袖子飞快地一抹眼睛,头也不回地说:“秦先生,你随我来。”声音竟有一丝哽咽。

    秦轾轩不知她受了什么委屈,便好言安慰她:“是不是圣姑责备你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那样我要向圣姑当面澄清,不能让姑娘受了委屈。”尚之琳道:“不关你的事,先生快随我来。”

    秦轾轩不再说话,随着尚之琳走出房间。还是那萍儿领着路,三人沿着大殿旁边的小路向后院走去,这座寺院当真不算小,走过一片竹林,又穿过两道月门,来到后院一所幽静的小院。尚之琳随手一推,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人进了小院,只见一名老僧身穿灰色僧袍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地,那老僧边扫地边不停咳嗽。那老僧身边站着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