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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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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秦嘉善和一家人看戏回来了。秦雪晴和秦乐毅一进门就嚷嚷:“快点开饭,晚上还要接着看灯戏。”秦先培将饭菜端上,秦嘉善让楚儿去唤白聪儿吃饭,楚儿说:“老爷,三夫人身子有点不舒服,想请您去看看。”秦嘉善说:“你们大家先吃,我去看看。”

    说着随着楚儿来到白聪儿屋里。刚一进屋,白聪儿就扑进他的怀里,用头偎依着他的肩膀说:“老爷,人家都怀孕了,你还有心看戏。”秦嘉善说:“怀孕了是好事,但也不能不让我看戏啊,不是有楚儿伺候着吗?”

    白聪儿抬起头幽幽地说:“老爷,你都好几天没来过我房里了。是不是那王丽君又把你的魂给勾走了?”秦嘉善说:“你别多想,去她那里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你现在怀着孕,我在你这也不太好。你长得那么迷人,见了以后就想那样,万一把孩子弄掉了就麻烦了。”

    白聪儿换了笑脸:“就你会哄人,今天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我今天下午让楚儿和先培叔到水屯买了两条鲤鱼,是那姓张的老头刚从河里打的,新鲜的很,活蹦乱跳的。今天又是三月三,中午你都跟大姐二姐团聚过了,晚上该轮到我了吧。”

    秦嘉善一听白聪儿专门为他买了鱼,非常高兴,连连点头。白聪儿让楚儿拎着鱼给秦先培送去,让厨子做了,不一会儿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秦先培又让楚儿端来一盘熟牛肉,一盘青菜和一盘烧鸡,还有一小坛子“状元红”酒。秦嘉善和白聪儿坐着对饮起来。

    白聪儿问:“你几天没到过我房中了?”秦嘉善说:“大概五六天了吧。”白聪故意嗔道:“一天不来罚一个酒,我先给你倒六个,算是罚你,看你以后还不来我这不?如果一个月不来,就一下子罚三十个,看你受得了不?”

    秦嘉善将酒杯端在手中:“好好,我认罚,喝六个。以后每天都来,以免被罚。”说着连喝六个。喝完又夹起一块鲤鱼放在口中,边吃便称赞:“还是聪儿好,专门买了鱼请我吃,不错不错,味道很美,新鲜新鲜。”

    白聪儿又将酒杯倒满:“今天三月三,燕子回来的日子。你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该喝几个?”秦嘉善心中高兴:“那就喝个三个。”白聪儿道:“不行,应该喝九个,三三得九,就喝九个。”

    就这样左一杯右一杯,秦嘉善将一坛子酒喝了一大半。最后秦嘉善摆摆手说:“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晚上还要看灯戏呢!”

    白聪儿问道:“晚上唱啥戏?”秦嘉善道:“马小楼的《陈平打朝》。”白聪儿道:“什么是《陈平打朝》?我可不懂,你给我说说。”说着坐到了秦嘉善的怀中。

    秦嘉善抱着白聪儿说:“《陈平打朝》是汉朝的戏,讲的是刘邦死后,吕后专权,先是将戚夫人做成‘人彘’,后来又将戚夫人所生的儿子刘如意用毒酒毒死。老将陈平看不下去了,拿着汉高祖所赐的金鞭要打吕后。”

    白聪儿打断他说:“啥叫‘人彘’?”秦嘉善道:“看看,不懂了吧。‘人彘’就是把人的眼睛挖掉,舌头割掉,耳朵刺聋,然后再把双手和双脚砍掉再丢到粪坑里,一点一点把人折磨死。”

    白聪儿听了不寒而栗,问道:“那吕后怎么那么残忍?是不是戚夫人做错事了?”秦嘉善道:“那倒不是,戚夫人很贤惠的,只是那吕后太狠了。”

    秦嘉善酒意已浓,半醉半醒地故意吓唬白聪儿道:“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要把你做成‘人彘’。”这句话把白聪儿吓得一哆嗦,差点将酒杯摔在地上。白聪儿赶紧又端起酒杯,对秦嘉善说:“这么恶心的戏还是不看了,咱们今晚就只喝酒,喝醉了正好走不了,就在我这休息。”秦嘉善又接过酒杯喝了,最后喝得头晕眼花,一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白聪儿推了推秦嘉善:“老爷,老爷,你怎么睡了?衣服还没脱呢。”秦嘉善依旧鼾声如雷。白聪儿将秦嘉善的衣服脱了,给他盖上被子,又不放心地看了看秦嘉善。见他睡得很死,就悄悄地从怀中拿出鲁家衡交给她的那块胶泥,只见秦嘉善的上衣口袋中有一串钥匙。一看傻眼了,那串钥匙有六个。谁知道那个才是药材库房上的钥匙呢?

    她拿起钥匙仔细辨认着,认出了其中一把是秦家大门上的钥匙,另一把是自己屋门的钥匙。另外四把就不知道那一把是库房的钥匙了。白聪将胶泥掰成两半,将一把钥匙印在胶泥的正面,又将另一把钥匙印在胶泥的反面,又拿了另一半胶泥,将剩下的两把钥匙也印了下来。

    然后将钥匙悄悄放回秦嘉善的衣袋中,自己悄悄出了门,来到厨房门前的木槿树下,那木槿树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白聪儿将两块胶泥放在树下,又用树叶盖住,这才转身回屋。

    关帝庙的大戏依旧锣鼓喧天,大弦子拉的震天响。鲁家衡悄悄来到秦家大院厨房前,在木槿树下一阵摸索,摸到了两块胶泥放到口袋里,幽灵般地溜了出去。

    第二天半夜时分,关帝庙的大戏散了,人们各自回家。秦家药铺的库房前来了一条黑影,他拿出一串钥匙,逐个尝试。最后终于打开了锁,进入库房。

    库房内的药材堆积如山,只见药架子上放满了各种药材。那黑影拿出火镰打着了火,点燃了自带的半截蜡烛。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杆秤,将放在药架上的药材包一包包称了重量,然后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由于药材太多,他只称了三分之一的药材。见外面天色微微发亮,连忙熄了蜡烛,将药材包恢复原状,退了出去。

    第二天夜里和第三天夜里,过了子时,那黑影又来到库房,继续将剩下的药材称重、记录,最后锁好门退了出去。

    三月三大戏一直唱了六天才结束。秦嘉善唤上在厨房烧火的小哑巴,让他和自己到秦家塔院去烧火,每年一度的“秦氏金创膏”和“秦氏胶参丹”的配制工作又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开始了。

    那小哑巴是秦嘉善八年前在去山西购买药材的路上捡来的。当时天正下着大雪,当他走到山西长治东门外二十多里地的时候,见路边躺着一个孩子,约莫八九岁,那孩子由于冻饿已经昏迷过去了。秦嘉善赶紧将那孩子放到车上,车上有炭火盆,还有热水壶。给那孩子灌了点热水,又给他服了半颗“秦氏胶参丹”后,那孩子逐渐转醒。又给他喂了水和干粮,那孩子才慢慢恢复了过来。秦嘉善问他家住哪里,父母是谁。那孩子只是咿咿呀呀地比划,秦嘉善这才知道他是个哑巴。考虑到这孩子的确可怜,秦嘉善就决定收留他。

    回家后给他取名叫做秦瑞雪,意味着在这场大雪中救下了他,让他念念不忘自己的救命之恩。秦嘉善并没有安排他在药铺里,他有自己的打算,每天只让他在厨房烧火。只在每年的三月三左右开始配制“秦氏金创膏”和“秦氏胶参丹”的时候叫上他到塔院烧火。由于“秦氏金创膏”和“秦氏胶参丹”的配方属于绝密,很多人处心积虑都想得到这两个配方,秦嘉善不得不采取一系列的措施进行防范,生怕别人偷了去。他当时救下小哑巴时就是这么打算的。当小哑巴来到秦家后,秦嘉善故意不让他学识字,也不让他到药铺接触药材。

    秦嘉善领着秦兰亭和小哑巴来到塔院,塔院的堂屋是居住的地方,西厢房是烧火熬制药丸和制作药酒的地方,东厢房是库房,是堆放药材和晾晒药丸的地方,东厢房南头的一间是刀房,里面有两种切刀,一种是粗刀,一种是细刀。

    粗刀主要用于切一般草药,细刀主要是用来切人参、犀角、麝香、牛黄、冰片、鹿茸、海狗等名贵药材的。里面摆着一排排的架子,各种膏散丹丸,汤贴饮片都放在这里。

    在白塔的旁边有一口井,井上有辘轳。秦嘉善套着大车,拉了满满一车药材和生活用品来到塔院后,将大门紧锁,他们三人将在这里住上十几天,吃喝用度的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

    小哑巴除了烧火,还负责做饭。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有水井,秦嘉善却让秦兰亭和秦瑞雪从门外街里的井里挑水,将厨房的几个大缸都挑满了。秦嘉善并没有急于熬制药丸。他先让秦瑞雪劈木材,秦兰亭将药材碾成碎末,又用筛子筛了,用油纸包裹起来。

    秦兰亭对秦瑞雪做了个手势,让他开始烧火,秦兰亭则用辘轳从井里绞水。从井里绞出来的水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原来这井是秦嘉善专门泡制药材用的,只见秦兰亭将沉在井底的药包用钩子一包包捞出来。这些药材的主要成分是茯苓、白术、黄芪等,都是去年三月三沉入井中的,在井底整整泡了一年,而且药量非常大,井水都染成了棕色,难怪井水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

    秦兰亭将井水倒进大锅内,秦瑞雪在下面烧火。秦嘉善一看锅中的水沸腾起来了,将阿胶和人参以及配置好的药材粉末一包一包倒入锅内。这“秦氏胶参丹”的主要成分是山东东阿阿胶和人参。这两样药材是明的,人人皆知,但其他的药物却是绝密,非自己的儿子不传。

    大锅里的药熬了两天两夜,最后越熬越浓,药味也越来越大。秦兰亭拿着勺子不停的搅动,秦嘉善抽着水烟袋,看看锅里的药成色。他似乎显得有些焦急,不禁小声嘟哝道:“怎么还不来?时候马上快到了。”

    这时忽听咚咚的敲门声。忙让秦瑞雪开门,只见老管家秦先培赶着一辆马车进来了,车上装满了铁箱。秦嘉善赶紧让秦兰亭和秦瑞雪帮着卸车,秦兰亭、秦瑞雪和秦先培将车上的铁箱一个个卸下来搬运到西厢房。

    那箱子并不太重,秦瑞雪刚将铁箱搬起来,却突然惊得撒了手。原来那箱子冰凉冰凉的,显然里面放了冰块。原来前几年,由于秦瑞雪年纪小,秦嘉善并没有让他搬过箱子。今年秦瑞雪已经十六了,秦嘉善才让他帮着秦先培卸车。

    箱子卸完后,秦先培赶着车走了。秦嘉善一看锅里的药成色差不多了,就将铁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水淋淋的一个个羊皮袋子,将里面的液体一袋袋倒入锅中。

    秦嘉善来到“塔院”的第二天晚上,那条黑影又来到药材库房。他查看了已经空了半袋的药材,然后给剩下的药材称了重,做了记录,然后锁好门又溜了出去……

    那“秦氏金创膏”的主要成分是五倍子、贼乌骨、三七、血竭、大黄等成分。秦嘉善将制作好的“秦氏胶参丹”和“秦氏金创膏”放在东厢房的架子上,等到第十一天的时候,两种药物终于制作完毕。秦嘉善和秦兰亭领着秦瑞雪回到秦宅。

    光阴荏苒,一转眼到了腊月,白聪儿妊娠期到了,秦嘉善摸了摸白聪儿的胎位,又掐着手指算了算日期,算定分娩的日期就在今天夜间。秦嘉善叫来秦先培,让他去请接生婆刘氏。刘氏今年六十多岁,二十多岁就开始接生孩子,经验非常丰富。

    白聪儿房中的炭火烧得很旺,整个房间暖烘烘的。从白天开始,白聪儿的肚子就开始出现阵痛,后来阵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刘氏在旁边陪着,不停地给她揉着肚子安慰。最后在子时时分,终于产下了一个重八斤的男婴。

    街坊邻居闻讯皆来道喜,他们送来黑糖和红皮鸡蛋,还有黄澄澄的小米,这些都是过月子必吃的东西。秦嘉善非常高兴,给孩子取名秦平康,仍取义王羲之的《平康贴》,小名八斤。到了孩子九天的时候,秦嘉善大摆筵席,宴请亲朋好友和邻居近门,连同药店里的伙计和在秦家干活的长工也跟着沾了光。秦家大院里摆满了酒席,后来由于宾客太多,院子里安排不下,大门外的街里也摆满了酒席。

    鲁家衡趁着人们看孩子的光景,也混在人群中挤进了白聪儿的西厢房。他当着众人的面给白聪儿道喜:“少奶奶,我这给您道喜了,祝贺您生了个白胖小子。”白聪儿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鲁家衡凑到床边,用手扒开被子看了看婴儿,那婴儿果然长得很像他。他抬头一看,发觉白聪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没敢在屋里多待,掩饰着心中的狂喜退了出去。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嘴里还哼上了小曲,迎头正撞在秦嘉善的怀里,秦嘉善朝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还不赶快帮忙给客人们上菜?”

    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小平康也长到一周岁了,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这孩子也越发地长得像鲁家衡了。一天,鲁家衡见四下无人,溜到白聪儿的屋里,一把将白聪儿和孩子抱在怀里,低声说:“那两种药的配方我大概已经掌握了,特别是‘秦氏金创膏’,我配置出来的药和原药进行了对比,无论色泽、味道、功效都接近原药。但是那‘秦氏胶参丹’的配方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每样药都做了标记,称了重量,而且知道每次他都是熬制二百丸。无论药物、药量把握得都很准,可是做出来的药丸跟原药比有很大的差别。”

    白聪儿说:“想要套那老家伙的话谈何容易?他这秘方除了他儿子外谁都不知道,连他大太太、二太太来秦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他怎肯对我说?”

    鲁家衡道:“我并不是要你去套那老家伙的话,那老家伙像狐狸一样精明,你刚一开口他就会知道你想干什么。问他只能让他起疑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聪儿道:“不问他那该问谁?问老大秦兰亭?除了那老家伙就剩下他知道配方了。可是你千万别小看秦兰亭,你别看他表面挺忠厚,不爱说话,可是心里的主意比他爹还多。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现在康儿已经一岁了,过了年你就带着我们娘俩走吧。反正你把‘秦氏金创膏’的配方已经学到手了,还有各种疑难杂症的本事也有了,咱们离开太平镇,带着你的爹娘,远走高飞,到外乡开个药铺,总能顾得住一家人的生活。”

    鲁家衡道:“你有所不知,那‘秦氏胶参丹’的功效奇特,有病可以医病,无病可以养生。是难得的好药,为了搞到配方,我已经研究了好几年,它的主要成分和药量都被我研究出来了,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岂可功亏一篑?”

    白聪儿道:“从老家伙和秦兰亭那都不可能弄到配方,你说怎么办?”鲁家衡伸头往屋外四下看了看,回头低声对白聪儿说:“你忘了,熬药时还有个小哑巴秦瑞雪。”。

    白聪儿微一沉吟,然后又摇摇头说:“那小哑巴秦瑞雪熬药时是在现场,可是他根本不认识药材。再说就算他知道用什么药,他又不会说话又不会写字,别说他不愿意,就算愿意我也不懂。那老家伙原来救他的目的就在于此,故意不让他读书和接触药材。”

    鲁家衡眨眨眼道:“这药的主要成分我已经知道,但是在熬制时又加了什么成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一定要想办法套套那小哑巴的话,弄明白熬制时又添加了什么东西。至于想什么办法,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