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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欣跟着她来到了办公室。
舒洋给她倒了杯水,坐下说,“我是宋景行的朋友,当然也是他的主治医师,两年前开始接手他,接手之前的主治医师是我爸。”
还有这渊源?难怪宋景行对她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舒洋继续说,“两年前我接收他的时候,情况是最差的时候,毫无求生意志。”
丛欣脸色蜡白。
舒洋又说,“你和他的事,我都是从宋衍嘴里得知的,他本人是从来不说,无论我怎么诱导,都不能使他开口,你知道只有他自己愿意说,事情才能往好的方面发展,在国外待了两年,病情并没有好转多少,长此以往是很不好的,犯病次数越多,越不利于恢复,就在这个时候,他说他想回国了,而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打开他,就同意了回国,说不定回来能找到突入口。”
丛欣不禁问,“找到了吗?”
舒洋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你今天为何过来?”
“我……”丛欣心里有许多话,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舒洋又问,“你觉得他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丛欣不禁一愣,意味着什么?丛欣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舒洋说,“那我再问你,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对他还有留恋?”
这次丛欣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那叫留恋还是别的什么,我就是觉得我没办法现在放弃。”
“同情?”舒洋说。
“你误会了。”丛欣忙摇头,“我不是同情就能把感情交出去的人,不知道他有病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放弃。”
“同情之下也是可以产生感情的。”舒洋说,“不要介意我一再地问,实在是你如果没有一颗坚决的心,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怎么才算坚决?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坚决,你能信吗?”丛欣反问,“我只能说现在我不想放弃,至于以后,我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若真到了无法在一起的那一天,那我不能硬在一起,只能离开。”
舒洋望着面前的人,沉默好久,难怪那兄弟两都说她冷血无情,现实,实在是她看的太透了,跟那些长在蜜罐里的女孩不同,这是一种经历过很多才能养成的思维。
转念想的话,其实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活的很清醒,懂得坚持,也懂的知难而退,这样的人反而更适合宋景行。
这样的人至少不会被他同化,并且还能带领着他一起往前走,带不动的话,那她就会抽身而退,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女人跟宋景行的母亲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宋母那种性格就是太逆来顺受了,太迁就,太隐忍了,才会让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可丛欣不一样,她表面顺从,可心里却倔强的很,有自己的一套,无论面对什么,都影响不到她的原则。
就像她说的,她保证不了什么,她只能说现在不想放弃,她能保证的就只有现在,而这样的人往往会更加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样的人让人爱,也让人恨,难怪宋景行一直放不下。
舒洋这才说到问题关键,“宋景行的病虽然很棘手,但我认为还有治疗的机会,很多人都把精神病人给魔化了,认为得了精神病,就是疯子,就是傻子之类的,这是不对的,精神跟人的身体一样,身体都还有个感冒发烧呢,精神为何不能有?当然,我不是说,他的病就像感冒发烧一样,我的意思它是有治疗的可能的。”
“我知道,可要怎么治疗?”丛欣忍不住追问。
“除了药物和其他治疗手段之外,最重要的是病人的意志,只有拥有强大的意志,才能去对抗它。”舒洋说,“很多人都认为像他这样的不易触碰感情,但其实却不然,若是利用得当,它是可以帮着他度过难关的。”
“可以吗?”丛欣怀疑。
“为什么不可以?”舒洋坚定,“你想一下,两个毫无血缘的人在一起,却愿意为了彼此做很多事情,这是多么神秘而伟大的感情,有了牵绊,有了留恋,就有了希望,自然而然地他就会产生斗志,只要有了斗志,还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丛欣,你就是他的牵绊,他的留恋。”舒洋殷切地看着她。
“我是吗?”丛欣喃喃道。
“你当然是。”舒洋很肯定地说,“你只要再给他希望,他就会重新燃起斗志。”
丛欣说,“可是,他一直说不想跟我在一起。”
“他那是口是心非,他若是不想干嘛回来?若是不想干嘛费尽心思接近你,处处留意你?”舒洋继而叹气,“只是他心中有个防御机制,隔绝着你,你只有突破那个防御机制,他才会相信你对他的在意程度,这样他才能衡量你们能不能一起走下去,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原则,要远离你,但是心中又想要靠近,所以才会纠结成那样,给你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其实他心里是最不好受的。”
从舒洋办公室走出来后,丛欣到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往宋景行的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丛欣揉搓了会儿脸,长出了口气这才推开门走进去。?宋景行抬头瞅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当她不存在,似乎想用这种漠视,让她知难而退。
丛欣叹了声气,若没有跟舒洋谈话前,她或许还会有所犹豫,毕竟再脸皮厚的人都无法做到视若无睹,而现在她已经从舒洋那里了解到一些他心里的挣扎,那就更不会离开了。
“吃饭了吗?”丛欣上前询问。
“吃了。”回答的极其敷衍。
“吃的什么?”丛欣没话找话地问。
“医院的饭啊?还能是什么?”很没好气。
丛欣先是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什么,不禁笑了,饭被人抢去吃了不高兴了?
“你笑什么?”宋景行斜视着她,“你怎么还没走?”
丛欣说,“我没说要走啊?”
“不走?在这里做什么?”宋景行蹙起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我听宋衍说你被舒洋叫去谈话了?”
丛欣点了点头。
宋景行放下手中的书,上下打量她一番,冷笑道,“看你这表情,一定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丛欣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她给你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利用感情,激发我心中的斗志之类的话。”
边说边下床,朝丛欣走来,“当然了,肯定还说了我遭受的痛苦,然后让你心生怜悯,博取你的同情心,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充满了同情?”
宋景行逼到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咄咄逼人。
丛欣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回答有吧,以这人的骄傲肯定是不高兴的,回答没有吧,那就是漠视了,更不对。
“若是有,最好给我收回去,我不需要,若是没有,那就最好,不要听舒洋说什么,她的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我,好实现她的挑战欲。”宋景行拿手抚摸她的脸颊,丛欣大气都不敢喘,“不要靠近我,我需要的是你离的远远的。”
丛欣吞咽了下说,“你若是不想我靠近,你可以从国外不回来,那样的话,我就是想靠近,也没法靠近。”
“你……”宋景行气的直咬牙,“凭什么我就不能回来?你不出现在我面前不就行了。”
“看来你心里并不是不想见我。”丛欣挑衅地说。
“你胡说。”宋景行恼羞成怒,手移向她的脖子,一把抓住,“看来你并不意识到危险,扭断你的脖子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丛欣心理虽然很害怕,可面上并没有退缩,而是直视着他,“是这样没错,可你下的去手吗?”
“为何下不去手?犯病的时候我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谁离我最近,我就最想伤害谁。”
“你有意识,你也能控制自己,那天你不就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吗?”
“那我若是停不下来呢?你现在早已葬身大海了。”宋景行几乎是用吼的。
“可你没有,即使有,那我也认了,是我主动上的车,现在也一样。”丛欣说。
“你认我不认。”宋景行一把推开她,“这跟你没关系,两年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之前的事我听蒋以航说了,你之所以那样,也是因为害怕我知道。”
“不是。”宋景行摇头,“他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我做的那些正是我心中所想,昨晚也同样如此,我是真想带你下地狱的。”
丛欣说,“想跟做还是有区别的,我气的很了,还想过杀人呢,可我并没有杀。”
“你没有杀,那是因为你是正常人,有控制能力,而我是不正常的,我脑子有病,我无法控制自己,你明不明白?”宋景行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试图想把她摇醒,“我不需要感情,我也不需要你,你就让我这样待着吧,别管我,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她没有反应,宋景行又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别晃了,再晃我就要吐了。”丛欣说。
宋景行放开她,说,“你走吧。”
丛欣说,“我还没法走。”
“恩?”宋景行挑起眉头。
丛欣说,“我的合同还没履行完呢。”
“什么合同?”宋景行茫然问。
“我给你当助理的时候签的合同啊,你让方敏做的合同啊。”丛欣提醒。
“两年的合同,早已经过去了。”宋景行冷笑了声,“居然拿合同说事,你这是真想赖着不走了啊?”
丛欣也笑,笑过一阵,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不是两年,是二十年。”
“二十年?”宋景行惊的坐倒在了床上。
丛欣手机给他看照片,“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二十年?名字是不是你签的?”
“那是……”宋景行百口莫辩。
丛欣当然知道他辨不出什么来,她的确签过两年的合同,至于这二十年的合同,是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骗她签的,丛欣怀疑是在她喝醉的状态下,让她签的,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不会想着读合同,否则,她一定不会签。
二十年那简直就是卖身契了,这人让她签这样的合同,肯定是想着以后拿它威胁她的,不想,却被她拿来威胁他了。
“好好看清楚啊,上面可是你的笔迹,别人是模仿不了的。”丛欣拿着手机又在他面前晃了晃。
宋景行气的脸红脖子粗,“方敏?她是不想活了吗?”
“居然还怪方敏?你该怪的不是你自己吗?你不做这样的合同,我就不会拿到了。”丛欣帮他弹弹并没任何灰尘的衣服,“这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哦,对了,还有一句话最应景,搬砖砸自己的脚。”
“丛欣。”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嘴里挤出来的。
“知道了,别喊了。”丛欣说,“既然定了合同,那自然是要执行的,虽然耽搁了两年,但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出国的,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就好好执行吧,还跟以前一样,我除了忙自己的工作之外,顺便帮你打理生活起居。”
“没人让你执行合同,你给我走。”宋景行怒不可遏。
丛欣当没听到,“以后还请老板多多关照。”
宋景行当时的眼神想杀人,接着拿起电话说道,“我要出国,给我订机票。”
丛欣还在旁说,“别忘了帮我订一张。”
宋景行看她就像看鬼一样,无奈地说,“我求你了,走吧。”
丛欣很为难地说,“我是想走,可合同在身,没办法啊。”
见哀求无用,宋景行又变了一副面孔,“我毁约行了吧?就是陪多少钱我都给。”
丛欣说,“若搁之前我肯定开心。”宋景行刚面露喜色,就又听她说,“可现在我没那么缺钱了,所以对钱的概念跟以前不一样了,没那么大的需求了,够用就行,所以,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宋景行被她逼的险些崩溃,“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谁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了?我要的不过是好好执行合同,难道你想让我把你告到法院,让你强制执行吗?”
告到法院?那他的脸岂不是要丢尽了?
就这样,丛欣又做回了宋景行的助理。
试图要跟丛欣撇清关系的宋景行气的房子都想掀了。
至于威胁成功的丛欣刚一出病房门,就腿一软蹲在了地上,太吓人,太厚颜无耻了,但好在她扛住了。
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当然,她知道困难还在前面,那人可没那么容易妥协。
果然,没过多久,那人就吵着出院,说什么也不要留在这里了,说是再待在这儿他非崩溃不可。
舒洋准了,丛欣就帮他收拾东西,宋景行在那边打电话,让小余过来接他,丛欣走过去说,“你不用来了,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宋景行就瞪她,“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丛欣无辜解释,“我有开车,干嘛还让人家多跑一趟。”
宋景行脸色铁青,转身往外走。
丛欣提着东西,赶忙跟上,并把一个包塞到他手里,“提着。”
“我为什么要提?你是助理还是我助理?”
“我拿不下。”丛欣说。
“拿不拿得下那是你的事,做不好趁早离开。”
“那好吧。”丛欣说,“那把东西给我。”
丛欣去要,那人却不给了,“等你拿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丛欣叹气。
等到了车上,宋景行又是一通嫌弃,“你不是说不缺钱吗?不缺钱就开这车?这车到了路上能跑的动吗?不会到路上都散架了吧?还有这配饰都是些什么啊……”
丛欣撇了撇嘴,“我是不缺钱,但还没富有到开豪车的程度,你不是有很多车吗?到时我开你的就行了。”
“听听你这口气,你这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宋景行嘲讽,“我的车凭什么给你开?”
“不是你嫌我的车不好的吗?不开就不开,我再买辆总行了吧。”丛欣心疼钱,“那么多钱花在车上,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浪费。”
“还是那副穷酸样。”宋景行不屑。
“没办法,穷惯了。”丛欣问他,“你喜欢什么型号的车?”
宋景行先是一愣,“干嘛?我说喜欢,你还买不成?”
丛欣说,“若是在承受范围之内,那就买了。”
宋景行沉默地看她一会儿,接着说,“别想了,你买不起,想开就开吧。”
这意思就是允许她开他的车了,丛欣就知道会这样。
刚露出会心的笑容,就听他又说,“我这主要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不要想太多。”
丛欣嘴上哦了声,心里却吐槽,为了安全着想这话她能信?他昨天都不想活了。
宋景行本打算把人逼走的,可不但没把人逼走,反而还接二连三地妥协,这让他非常地恼火,忙拿水喝,喝水的时候,刚好过减速带,猛地一颠簸,水全洒在身上了,“怎么开的车?开不好就赶紧离开。”
丛欣嘴角抽搐了下,知道他借题发挥赶她走,也不跟他计较递,纸巾给他,“擦擦。”
“擦什么擦?都已经湿了,再擦有用吗?”宋景行吼道。
“那就不要擦。”丛欣收回手,直视前方。
宋景行不禁愣了,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幅反应,“你不觉得愧疚吗?做错了事,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道歉有用吗?”丛欣反问,“道歉你身上就干了?”
宋景行一时噎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丛欣看着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宋景行就那么看着她。
丛欣却跟没事人一样,别说道歉了,连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她赖在他身边,可不是为了当助理的,自然不会拿对待老板的那一套来对付他。
停车的时候,宋景行突然冲她喊,“你这儿那是来当助理的,分明是当领导来了。”
说完,咣当一声,甩上车门走人了。
一到家就给方敏打电话,“赶紧把人给我弄直走,我是一刻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