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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牧语飞捂着嘴巴咳嗽了好几声,他一手扶着粗糙的墙面站了起来。
仅存的两只黑鸦相互依偎着,其中一只紧紧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眼神中满是因同伴死去而激起的愤怒。
牧语飞挑着眉毛,弯着嘴角。反正地上的流萤还没被他取走,所以牧语飞一点都不担心刷出新的黑鸦。
这一次牧语飞学乖了,既然自己这么衰,那更应该低调一些,谨慎一些。
他昂首挺胸,踏着自信的步伐来到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
紧接着牧语飞从屁兜里掏出了一颗【无用的石头】,靠在嘴边哈了一大口气,然后让石块随风画出一道靓丽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那只正在酣睡的黑鸦脑袋上。
黑鸦原本趴在地上正在小憩,谁承想会被这枚小石子惊扰了美梦。
还在梦里约会的它顿时被惊醒,一股起床气涌上心头。
巨型黑鸦一双小脚迈着细碎的步伐,朝着牧语飞一扭一扭地走了过去。
“果然如此!”当看到朝他走来的只有那只被攻击的黑鸦时,牧语飞眼睛一亮,他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游戏内的仇恨机制。
虽然这款游戏里存在仇恨共享,但若是与怪物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用没什么声音的石头进行战术勾引,那么还是可以实现一对一的。
轰隆隆。数道青色闪雷如雨似棉,随风而过将黑鸦带去了它的梦乡,继续之前的粉色系约会。
“哈哈哈哈。”牧语飞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开心的仰天长笑起来。
最后那一只黑鸦也想来凑凑热闹,可牧语飞却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只得用【流蛇电芒】来谢客了。
牧语飞并没有急忙冲过去拾取自己的战利品,而是蹲下身来仔细检查起周围的地面。
在确认了没什么香蕉皮、口香糖等等的杂物之后,牧语飞这才长呼一口气,安心搜集自己的战利品。
三只黑鸦一共掉落了240流萤,加上牧语飞原本身上的,现在总共是260流萤。
牧语飞推开了原先那道锈红色的铁门,熟悉的黑暗再次袭来,只不过这一次在一片漆黑之中,尚存有一团温热的火光。
那是铁斧男先前掉落的火把,现在依旧还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牧语飞一个跨步走了过去,捡起了火把。
借着并不明朗的火光,牧语飞在墙角腐朽的木桶后面发现了老熟人铁斧男。
手持铁斧的村民此时正坐在地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的手中拽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火把。
“卑劣的偷袭者啊,原来先前你就是躲在这里暗算本王的。”
“唤雷诀!”
“扇刺!”
“流蛇电芒!”
铁斧男早已没了气息,可是雷光依旧不停朝着他的身体倾泻。
数分钟后,牧语飞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抹去了额头的汗水,心满意足地捡起了地上的流萤。
流萤+300,总数560。
牧语飞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战斗散乱的头发,这才走向那扇褐色的木门。
由于先前遇到呼延雪时的阴影,牧语飞并没有急于去探索上下楼梯所通往的两片未知区域,而是选择打开木门。
他的手刚触及到铁制的门把,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立马自牧语飞手掌涌上心头。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牧语飞犹豫了一下,仍旧咬着牙打开了门。
嚯!门外是约莫一两千平米的大平台。地面上铺着的,是雕刻着弯月的小石砖。
若是侧身朝旁看去,甚是气派的建筑物连成了一排。墙面或是牙白或是青黑,高耸而立仿佛要深入云中。
虽然大门外都挂着吊灯,可没有一扇门能够打开进入。
牧语飞每每尝试,得到的只有屋内人的谩骂与讥讽,他们异口同声诅咒异乡人被血莲吞噬。
站在平台朝远处眺望,天空中的落日与远处广场上的篝火仿佛在向牧语飞打着招呼。
若是来到平台的石头护栏处朝下看去,底下缭绕的是如同深渊一般的雾气。
再往下,那便是封棺村的下水道了,但要从这里下去显然不可能。
所谓高处不胜寒,包裹着凉意的风在平台上旋转游走。凉风顺着平台右手边的阶梯而下,在两个身材壮硕衣冠不整的胖子之间来来回回。
牧语飞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两位大汉浑身油光闪闪,但实在下不了饭。
他大致估了估,这两位壮汉每一个都起码有500多斤。
其中一个双手紧紧抱住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他的上半身仅仅只有一件黑色的皮制围裙用来遮羞。
所幸他还穿着粗制的牙色麻裤,否则恐怕很快就会被抹杀了。我们姑且就称呼他为围裙男吧。
另一个胖子身上裹着早已发黄污秽的绷带,像极了用过的手纸,熏臭味从其上源源不断地飘散而出。
他的胸口染着血渍,穿着分不清材质的黑色长裤,双手握着一柄生锈的长斧,暂且称呼他为绷带男。
围裙男与绷带男一来一回巡视着阶梯周围的情况,他们每走一步,牧语飞都能感觉到地面随之一震。
【无用的石头】在牧语飞手中上上下下,他正准备如法炮制将二胖之一吸引过来。
可惜他太倒霉了,围裙男先一步小跑过来,显然是发现了牧语飞的存在。
野兽般的嘶吼声自围裙男的嘴中发出,幸好这两人都戴着雕刻了弯月的无脸面具,遮住了扭曲的面容。
否则牧语飞可能会建议他们少吃藕,因为丑。
围裙男的步子越踏越大,每一步都差点让牧语飞以为平台会塌。
最后围裙男甚至双脚离地,双手紧紧抓着巨石就朝牧语飞砸来。
气压!一股强烈的气流将牧语飞压在了围裙男的身下,动弹不得。
牧语飞咬着牙,看着越来越近油腻腻的身体,他在心中拼命嘶叫着:“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咚的一声巨响,道道裂痕自地面被砸的中心向外延伸,牧语飞跪坐在一旁,惊魂不定。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数道雷光让围裙男的攻击为之一滞,牧语飞趁着气压减弱的刹那向一旁扑去,这才躲过了一劫。
地面的裂纹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并不用担心围裙男会把这个平台搞塌。
因为重要场景不可破坏,否则牧语飞早就想办法砸出一片天地了,哪还来这么多麻烦。
围裙男一击不中,依旧保持着砸地的姿态,起伏不停的胸脯告诉牧语飞,此时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趁着围裙男尚处于硬直状态,牧语飞手中折扇翻飞,【流蛇电芒】如影随形,数条光带缠绕住了围裙男。
“就这?就这?”正当牧语飞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只觉得头顶一阵寒意,抬头才发现一柄长斧正带着风声,呼啸着迎头劈来!
翻滚?躲闪?牧语飞的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只可惜行动跟不上意识,斧刃重重地与牧语飞的身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刺啦!就这一下,牧语飞的血条直接空了。
???
一击秒?
真就一拳打死一个小怪兽呗。这明明是杂鱼啊,能不能给一条活路?
牧语飞是一个有很多问号的小朋友,今天也不例外。
“那个胖子是怎么绕到我身后的?”牧语飞想不明白,如绷带男一般的壮汉,走起路来应该是如鼓似雷。怎地刚才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以至被偷袭了。
“不行,我得再试一次。”
风声如涛,卷起残叶而过。一边是相对瘦弱卑鄙的外乡人,另一边则是如同几十胞胎孕妇一般的壮汉。谁将是这场争斗最后的胜者?
牧语飞不敢断言,面对着比自己高了大半截身子的对手,总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他的小心脏。
牧语飞的手心里握着一块【无用的石头】,若不是指定道具无法被破坏,恐怕这枚石子早就已经被捏碎了。
石块划破了静谧,成功向绷带男表达了爱意。
要说这绷带男也是个洒脱的人儿,他不似围裙男般沙哑着嗓子在那干吼,而是更加直接地朝着牧语飞狂奔而来。
绷带男左手持斧,右手上的绷带忽然脱落下来。
黄白相间的带子朝着一旁的建筑物飞去,稳当地挂在了一处凸起的石角上,然后...
他飞了!他真的飞了起来!一个500多斤的胖子如同人猿泰山般荡了起来,就差那一声经典的嚎叫了。
若不是身侧沉重的脚步声将他拉回了现实,牧语飞仍旧沉浸在肥山带给他的冲击之中。
在巨石与地面之间,牧语飞选择了退却。他并不想掺和石头之间的情感,转而将目光对准了绷带男。
砰!咚!围裙男的砸击又一次落空了。
牧语飞趁着怪物的硬直时间,敏捷地连跑带跳,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此时绷带男恰好荡到了牧语飞上空的位置,只见他伸展开了四肢,挺直了肚皮松开了绷带,朝着牧语飞来了个【肉蛋冲击】!
脏兮兮油腻腻的肚皮,莫说是被砸到了,就算是凑近了细看也是一种伤害。
牧语飞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洁癖,连跳带爬往一旁逃去。
可事与愿违,只听见咚的一声,巨石砸在了牧语飞的腰上,他感觉到骨头仿佛会因此裂开。
牧语飞在地上打着滚儿,他现在急切想要找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来补充生命。
方才那【落石】,直接扣除了牧语飞170点生命值,要知道他总共才250呀。
残叶依旧在风中盘旋,虽然暂未落地,却也被烈风渐渐撕碎。
围裙男与绷带男渐渐走远了,残叶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牧语飞哭丧着脸坐在原地,刚才他不出意外又挂了。
此时的牧语飞正不断思考着如何分开这一对热恋中的男儿,否则这两面夹击的感觉实在是影响体验。
“不是说石块可以勾引其中一个的吗?”牧语飞下意识地摸着鼻梁,“为什么现在不行了?难道是因为这二人离得太近?”
牧语飞这一次并没有着急,他靠在石栏上欣赏着大好风光。
浓烟围绕着远处的建筑,似是要让其中的人们沉睡在永恒的安眠之中;薄雾如白纱轻拢,环过小巷、漫过广场,沉于深渊、起于天际。
墨染天空,吞噬了繁星,就连月亮都不曾出现,只有薄暮的夕阳依旧在那苦苦支撑着。
牧语飞望着天若有所思,游戏的名字叫做《血月之下》,在宣传动画里也能看到村庄上空挂着妖异的猩红满月。
可是血月在哪?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牧语飞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围裙男正往这边走来,至于绷带男则缓步下了石阶,去另一边巡逻了。
好机会!牧语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是干,青光舞着旋儿随风拍打着围裙男的大脑门,后者怒火攻心如急驰的火车冲撞而来。
块头大的坏处就是行动太不灵敏,围裙男虽然气势惊人,但终究直来直往不懂得弯。
牧语飞瞧准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敢和围裙男硬碰硬。
围裙男将手中的巨石抛投而起,接着仰天长吼。紧接着,平台石阶附近似是回应他一般,也传出了尖锐的吼叫声。
面对着此情此景,牧语飞脑补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位孱弱可爱的少年遇到了凶神恶煞的劫匪。
被殴打后无力还手的少年哭喊着:“哥哥,快来救我!”
路的另一侧,年长的大哥戴着披风大吼一声:“弟弟莫怕,哥哥就来!”
慢着,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