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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阿,阿嚏!”牧语飞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怎么回事?我不会真感冒了吧?”牧语飞双手抱头仰躺在了回响画廊外的地面上。
刚才牧语飞还在数着星星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感从下而上,让他好不舒爽。
随着浑身一阵哆嗦,内心深处隐藏的莫名情绪也渐渐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牧语飞心中的疑问,莫名奇妙的感觉,莫名奇妙的情绪,一切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呼延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照理来说她应该会出现在最近的墓地才是。
墓地?对了!
牧语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出自己的勇者印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在确认除了那些朝圣者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之后,牧语飞长舒了一口气。
“那些呆呆的家伙不用管,嘿嘿。”
牧语飞将右手举过头顶对着星空,接着与握拳的左手交汇在空中,双手一起画了个圈,随后用力喊道:
“比黑更黑的黑暗啊,与我签订契约吧!咆哮吧!忏悔吧!划破罪恶的空间,成为我的王国!”
“我就是!”
“星空结界使!”
牧语飞维持着最后的动作整整1分钟,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没有熟悉的光芒,没有熟悉的命运之屋,只有几只操着嗓子一顿乱叫的乌鸦从一旁飞过。
“嘿,我的星空结界使,你怎么了?”
呼延雪从牧语飞身后突然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仿佛是见到鬼一般,牧语飞尖叫了起来。
他不停跺着脚来回走着,脸很快就红透了,似乎还冒着热气。
一双手更是不知所措,整个人局促不安。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下可好,牧语飞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他现在根本不敢直视呼延雪的双眼。
羞耻!太羞耻了!
“让我想想啊。”呼延雪伸出食指抵着下巴,作着沉思状。
接着她模仿了刚才牧语飞的动作,将双手画圈交叉,然后指向星空。
“比黑更黑的黑暗啊,与我签订契约吧!咆哮吧!忏悔吧!划破罪恶的空间,成为我的王国!”
呼延雪照着牧语飞的动作又来了一次,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啊啊啊啊啊。”牧语飞双手捂住了脸,背对着呼延雪跑开了。
他就像是毁灭的龙卷风袭击了停车场,一会撞向画廊的墙壁,一会儿又拉扯着无辜的朝圣者,不停摇晃他们的身子。
咚!牧语飞的额头冒出了一个大包,被呼延雪拖着衣服回到了画廊前。
呼延雪一边拖着牧语飞,一边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极好。
“雪儿你变了,之前还对我那么温柔,现在又恶拳相向。”
牧语飞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里已经多少次被呼延雪关照了?他也不记得了。
“谁说我变了,之前那只是...”
呼延雪把先前在墓园与老人的相遇,以及情叶欲花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了牧语飞。
“什么?情叶欲花?我不信!我不信!”
牧语飞秉持着不听不看就是没发生的原则,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
“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听我说啊。”
“不要啊,救命...”
此时回响画廊之外,一片欢乐。
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又回到了一层,他们并没有进入画廊开始激烈的战斗,而是选择了坐在小摊旁。
牧语飞认为此时应当暂时休整,顺便想想该如何破敌。
青碧的蛇肉虽经过高温烹炸,但依旧保留着原有的鲜嫩。
古拉格特产的岩琉醋散发着独有的酸味,不仅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蛇肉本身的微苦,而且还吊出了另一种属于海洋的鲜味。
梅杜沙的肉质虽比不上衔尾蛇,但凭借着其本身散发的幽香,依旧能够俘虏大多数人的胃。
一叠紫桠,半束淡蓬兰,配上新鲜刚制的酱油,让这份香肉更加出彩。
九头蛇并不属于很好处理的食材,新鲜的九头蛇不仅皮干肉燥,而且会有一股难闻的腐臭。
需得用八两金炎絮配上足量的岩琉醋,浸泡两日。
两日后的蛇肉,仿若获得了新生。
不仅肉嫩皮香,入口即化,而且蒸制之后口感更加醇厚。
牧语飞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巴,口中的鲜香还在来回刺激着他的味蕾。
“雪儿,我觉得光吃一份加的增益效果或许不太够,要不我们再来一份?”
“再吃这天可就黑了啊。”呼延雪眼中含着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天亮了我就不吃了。”
“额...”
牧语飞站在金色大门前,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呼延雪从后面走了上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朝圣者早就在牧语飞大快朵颐的时候都走光了。
望着透出寒意的大门,牧语飞星眉冷目,沉声对身后的呼延雪问道:
“准备好开始了吗?”
他并没有回头看,但牧语飞知道呼延雪一定会给他所想要的答案,这就是默契。
“开始再吃一顿?”
呼延雪用最天真的语气狠狠地扇了牧语飞一巴掌。
“额嗯...”牧语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了身形的同时,还不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金色大门缓缓打开,牧语飞二人又来到了熟悉的画廊。
老朋友皮安特先生带着熟悉的微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将右手放在了胸前,对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行了个礼。
“两位勇者,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皮安特先生看向呼延雪的时候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凝固的表情将他内心的惊讶一点不差地反映了出来。
但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呼延雪跑去一旁捡起自己掉落流萤的时候,她注意到那幅巨大画作上的美神维斯已经停止了哭泣,或者说画布上美神维斯的脸已经不见了。
“请容许我开始,好吗?”皮安特先生仿若一位与老友交谈的绅士,让人难以升起恶意。
“当,当然。”牧语飞有些不适应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连BOSS都这么客气了吗?
回响画廊内的油灯晃动了起来,灯光下映照出的影子慢慢开始扭曲,变得越来越奇怪。
“曾经渴望光明的战士,最终沉入了深渊...”
皮安特先生消失于黑暗之中,但他的声音依旧在画廊内回响。
吱嘎吱嘎。昏暗的画廊内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利爪挠着墙壁发出的声响。
青色雷光再次闪耀,呼延雪弯下身子,蓄势待发。
“雪儿,先等等!”牧语飞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呼延雪。
因为此时他发现,被墙角阴影遮蔽的石雕战士们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吱嘎吱嘎。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接近着二人。
牧语飞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他与呼延雪背靠背警戒着,生怕被黑暗中的怪物突然侵袭。
阴影迅速在画廊内扩散,腐蚀的气息将烛火一盏一盏地熄灭。
光明退去,黑暗如同实质将牧语飞二人包围。
滴答滴答。牧语飞感觉到额头似乎有什么液体落在了上面,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什么?
黛紫色的边框,画布之上绘着一座耸立在月光下的高塔。
乍看之下只是一幅普通的油画,可是画上绘着的大雨却突兀地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突破束缚的桎梏,展现出真实的恐惧...”
皮尔特先生富有磁性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感到舒服,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
油画上落下的雨水越来越多,开始只是朦胧的细雨,但转瞬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呼延雪手中的大锤转得呼呼响,锤风形成的屏障无情地将奔涌而来的雨水推开。
葱绿的树叶在雨中飘摇不定,它乘着风打着旋儿。叶子上的露珠映照出的,是牧语飞茫然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们不应该在画廊里吗?”
脚下的泥土让呼延雪感到很陌生,身边也不是画馆的墙壁,而是一棵又一棵葱郁的树。
在牧语飞与呼延雪的正前方,一座富有年代气息的高塔立在那里,它遥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展现着自己不同的一面。
皮安特先生出现在了月光之中,他从半空中跃下,站在了高塔塔顶上。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两位。”
皮安特先生依旧绅士般地行了个礼,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双手分别拿着调色板与画笔。
“客人们来到了我的画廊,我却没有合适的作品让客人感到满意,实在愧疚难当。”
皮安特先生说着低下了头,由于距离太远,牧语飞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所以!”皮安特先生说话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我将专门为二位现场作画,一起感受美的气息!”
“不,不用了,真的。我们并不介意,要不你先走吧。”
牧语飞连连摆手,甚至还为了怕皮安特先生听不清楚,特意用了喊的方式。
“多么美妙的作品啊。”
皮安特先生根本没有理会牧语飞,画笔在他手中转动跳跃着。
粉青红黄紫黑蓝,每一种颜色都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凝结。
色彩汇成的野兽如影般飞驰,踏着高塔的青石奔袭而下。
豺、狼、虎、豹,它们以各自最擅长的姿势与方式进行着狩猎。
或隐于草丛伺机扑杀,或正面冲击以气势夺人,又或者绕道藏于树后等待时机。
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杀意,紧紧地盯着牧语飞与呼延雪,只待他们稍有放松,便飞扑撕杀。
凉风吹过,吹起了牧语飞的衣摆,他侧着身子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兽潮,举起雁翎刀指向前方。
“你要战!我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