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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号现在就是一只蝴蝶,明里暗里吸引了很多目光视线,都在盯着他那对颤巍巍的翅膀,他这薄如蝉翼的翅膀轻轻一动,外面就是狂风巨浪。简称,蝴蝶效应。
没人知道他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刀锋巨刃亮出来了,寒意森森,杀气四溢,目标会是谁?
猜不准,所以等待。
而等待,才是最可怕的!
联盟军方面既兴奋又担心,怕他把事情搞大,弄得局面不好收拾。
伯顿星周围,乃至于芬格尔星域、吉尔吉布里星域、沃德星域的帝国军则心惊肉跳。因为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芬格尔星域和沃德星域的夹角,前面就是诺尔玛防线,而这一段防线的后面就是吉尔吉布里星域。这片星域又接壤着众神星域,那可是罗兰帝国的老巢所在。
如果这位尊爵是个疯子,在机体能量充沛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一路冲杀,像把直戳刺捅的刀子一样,闯过诺尔玛防线,杀穿吉尔吉布里,然后直怼众神。明知道这种想法有些杞人忧天,但不能不担心,没有登记造册的尊爵就是脱缰的野马,又是超级杀器,没人能料得准他的行为。不是狂人疯子最好,万一他是呢?
这种担心很丢脸,帝国军方面很多人都恨得牙根痒痒,想把这个碍眼又扎手的虫子拍死,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各个重要的关卡,调集重兵防守。帝国所属的几位强大尊爵也正在朝这个区域运动。
每一位尊爵的行动双方都在关注,帝国方面的尊爵动了,联盟军方面的尊爵一样会跟着动。跟篮球场上人盯人防守相似极了。在残酷的战争中,能有这种相持相防“配合默契”的画面,从某些方面来说,很有喜感。
……
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胖子如果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感到自豪。
当然了,就现阶段来讲,这与他本人的关系不大,而是“公爵”号太显眼了。按等值换算的话,比如说,胖子值一毛钱,那么“公爵”号就值一万或者十万甚至更多。这个比喻有些跌份,但没办法,“公爵”号的价值比他重要太多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提升自身价值,就得看胖子今后的努力了,最起码,得跟老黑组成和谐完美的搭档,否则,他……会一直这么便宜下去。
……
外太空和近地轨道上有十数颗卫星在锁定他。卫星信号与基站实时同步,他这里一动,牵动了无数人的神经。尤其是伯顿星的帝国军队,撤离速度更加迅速,有些甚至直接抛弃了重型装备和大量辎重,为了增赶速度。
普通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不理解这种丢盔弃甲的狼狈逃窜方式,怨声载道。但上峰严令,再有乱言者,杀!
外太空巡曳的帝国太空舰队,也是如临大敌,数十艘大型的“雷盾”级巡洋舰在一艘“宙盾”级航母带领下,铺开了缜密的防守阵型。各种超级重炮都一一提前登场亮相。尤其是航母自带的反物质重炮,炮口直径超过两米,炮身更是长达数百米。这种大家伙,一击可以使得一颗星球湮灭。没错,就是湮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种湮灭。当前世界上最恐怖的超级能量武器之一。
不过,反物质重炮发射一次,所需的条件也非常恐怖,固体能量块以吨来计算。也就是说,这种超级大炮打一次,航母储备的能量就得消耗过半。非万不得已,反物质重炮不会现世登场,会当做威慑诸敌的存在,而现在,他登场了,目的却只是为了对付一台机甲!
杀鸡用牛刀?对,也不对。还是那句话,根本目的在于威慑。能不动用当然是最好的,毕竟是烧钱的东西。
正面攻击的火力完全不成问题,基本上形成了碾压态势。只要能将那台机甲锁定,完全有能力将其轻松毁灭。但他们仍旧忌惮无比,没有绝对把握。
因为速度!
“爵”级机甲的速度太可怕了,目前来讲,太空舰队当中,包括最终极的太空堡垒在内,也没有哪一种武器能锁住他。不怕他硬,不怕他能打,怕的是他像条游鱼一般的乱窜。那样一来,所造成的破坏力就太可怕了!
而此时,帝都派来的几位尊爵当中,有一位距离此地最近的,正在全速赶来!按时间来推算,也就几个小时之后。但在那位尊爵大人到此之前,丝毫不敢懈怠,一切照旧,睡觉都得睁只眼。
……
天气清朗,秋风吹拂。
“公爵”号在荒草中溜达,轻松惬意,途中还伸出手去撩了撩野外的风,你说你一只钢铁爪子,能有感觉吗?
一切行动都有老黑在控制操作,胖子完全成了闲人,坐在驾驶位上当摆设。也不知道他咋弄得,两条腿居然能盘起来,无视肚子那几十近的肉和脂肪存在,双手平托下巴,这姿势,难度忒高了。
胖子脸皱成了包子,唉,第二十五次叹气,像个了无生趣的怨妇。对前路迷茫,失去未来方向。
老黑又把那张风格造型跟他很搭的粗犷风实木椅子弄了出来,叼着烟卷,蜷起的左腿搭在右大腿上,脚尖上下来回地点动。姿势很懒,也很惬意。
“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迷茫,胖子,跟我说说,我老黑行走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可以为你解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脚尖颤动的频率更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村口的野花儿呦,你开的还是那么艳,梳辫子的妹妹呦,你的歌声还是那么甜,哥哥我扛枪上了战场,舍不得村口的花儿舍不得你,甜甜地妹子呦,不要流泪,不要悲伤,待明年花儿开遍山岗,哥哥我呦,就会回转家乡,天上那个清呦……”
老黑轻晃脑袋,那双眼睛半睁半闭,小曲儿正哼得陶醉,忽然被胖子打断了,他无力地道:“老黑大叔,能跟我讲讲白脸前辈吗?”
“小白脸……他啊,他的事儿以后再跟你唠,现在老黑先给你开开窍,来吧胖子,说说,你在迷惑什么,我老黑行走江湖几十年,这双招子贼亮贼亮,世上的事儿没啥能瞒得过我。从刚才我就发现你眉头紧锁,脸皱得像包子,不好看,太丑。本来你人长得就不咋地,连我老黑都赶不上,现在又整出一张包子脸,应该揣兜藏起来,现在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嘿,来来来,赶紧地,有啥苦闷,有啥憋屈想不开的都可以敞开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胖子本来就神情苦涩,听老黑这么一掰扯,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是胖了点,可要说这相貌连你都赶不上,我说老黑,你那审美观是不是瘸的呀?
但话说回来,人家是前辈,曾经辉煌照耀了一个时代,兴许能解开心中的疙瘩。
胖子使劲在脸上揉几下,慢慢坐直身体,放下发麻的腿,靠在椅背上双目失神地想了想,道:“老黑,你说,当兵杀人对不对?应不应该?帝国军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儿,难道只是因为双方立场不同,就得被杀或者去杀人?这样杀来杀去,人的生命成什么了?岂不是都成了肆意践踏的廉价品?你都说过,人的生命是伟大而神圣的,可战场上,人的生命伟大在哪里?又神圣在何处?”
手指一晃,燃尽烟头没了,又换了根重新亮起红色的烟头,烟雾徐徐上升,老黑身上的服装变了,变成了古代的那种文化人才能穿的青色长衫,皮肤黑,长相粗犷,但短发钢髯的他硬是穿出了一种文气。铁汉含柔情,目光深邃,显得文化底蕴非常深厚。身带江湖气,粗野型的墨客。气质转变娴熟迅速,看样子,这套把戏他常玩。
声音也变得淳厚,富有感染力,“胖子,你这个问题很大,从人性价值社会角度的层面来谈,会很麻烦,讲太深,估计你也听不懂,也罢,黑先生今儿就跟你从简从洁、剥开华丽外衣,从本质上来跟你探讨这个问题,我问你,人分两种,是哪两种?”
“好人和坏人。”
“错,是活人跟死人。战场上,没有是非对错,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也没有什么应该和不应该,要说有,那就是活人,或者死人……你先别急着打岔,听我把话说完,我再问你,你对幸福的定义是怎么理解的?”
“幸福……”胖子想了个半天,没做声。这个问题也好回答,也不好回答,太笼统了。饿了,能有东西吃,就是幸福。渴了,能找到水喝,也是幸福。狂风骤雨,寒冷刺骨,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温暖小窝,还是幸福。幸福的定义可大可小,可宽可窄,没有具体指向。
“不好说是吧?我告诉你,幸福的根本定义就是你活着,你的敌人死了。如果你死了,可对方活着,那他就比你幸福。因为他活着,你成了尸体。所以说,对于生命的理解,关键在于你个人怎么看,你的心怎么看。你如果认为做得对,那就是对生命的尊重。杀人,也是尊重的一种方式。杀一个,或许就救了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卡卡人的揍性,把他们比喻成野兽更合适。军人这种职业,本就是杀戮工具。对得起良心,以道德正义为底限,不违反,不触碰。就没有必要去考虑其他。一心做自己就好。顺着本性本心走。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正确的。胖子,我教你一个道理,一定要记住。”
“是。”
“任何时候都不要存有后悔的心思,那是卑鄙无能的懦夫才会干的勾当!”